贼犯崔百里,这是该犯往年科案名录,请阁老一览。”
王鏊寒着脸接过刘璟递来手本,越看脸越是难看,杀人越货,妇女……件件都是死罪,还真是百死莫赎。
王鏊将手本‘啪’地一合,肃容:“纵然崔犯果系江洋大盗,但如今死无对证,所有陈皆是那丁南山一面之词,岂可轻信?”
“那还用问么,一个是亲军统领,朝廷重臣,另一个是恶贯
满盈的恶贼悍匪,他们两个究竟谁会妄杀命官,岂不一目了然!”小皇帝拍板定案。
“那丁南山还矫称作证,掠赵府新纳之妾,如此有碍女名节……”
朱厚照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办案,自有锦衣卫和法司共同料理,先生就不必一一细究了。”
王鏊岂容事就这么轻轻揭过,急声:“陛,丁南山膺重任,平日不思奉君报国,反屡生事端,败坏纲纪,科场案久悬不决,应试举擅拿擅放,恣意妄为,士林愤痛,恳请陛明正纲纪。”
济之啊,忙中生,李东暗暗摇。
果然,对面焦芳几声冷笑,“王阁老莫不是以为犬不该无罪开释,非要革去功名,狱论罪才称心意?”
“阁老若是有暇,不妨三省自,宽己律人,非君所为。”刘宇同样怒形于,老儿才重见天日,恁娘的王守溪还觉得该关回去不成。
王鏊自觉失言,但这俩河南佬怪气地实在太过伤人,当即便要反相讥。
“够了!”看着御前议事又要演变成一场嘴仗,朱厚照愤然打断,扬起案上一份奏本:“成化弘治以来,京师外宄不绝,捕之不尽,却原来改换面,藏官邸豪门,其中岂无纵容包庇之!”
“朝中大臣不能为朕分忧,对甘犯险者反百般诋毁,不明便恶语中伤,如此不顾大局,攻讦倾轧,大明天如何了得!”
“臣等有罪。”小皇帝话说得很重,群臣纷纷离座请罪,王鏊更觉那话句句是冲自己所说,老脸一阵发烧。
“今日事不议了,都去吧。”朱厚照心烦意恼地挥挥手。
群臣施礼告退,小皇帝却单独将王鏊留。
“陛,独留老臣不知有何圣谕?”单独面圣本是圣恩隆,可才经方才之事,王鏊心中不免惴惴。
小皇帝屏退左右,轻叹了气:“先生是朕的老师,传受业之朕心里一直记得。”
“随侍亦是老臣此生幸事。”
“那丁寿也是朕之心腹,你二人一文一武,都是朕信重之臣,朕每日看先生与他争来斗去,着实心累,先生何不能与他消解纠纷,共佐于朕呢!”
小皇帝说得动,王鏊急忙解释,“陛,老臣与锦衣帅之争皆是于公心,绝非个人恩怨。”
“朕自然晓得先生品,不过先生乃是阁揆重臣,便拿些宰相气量,少与他一般见识,”朱厚照笑着拾起案上一份奏本笑:“那丁寿可是拿诚意,没少为先生开脱。”
王鏊狐疑接过,见是丁寿有关戊辰科场案的奏本,其中罗列帘帘外诸官证言,中试与落第举问答等等,最后陈词科场舞弊查无实据,主考官王鏊、梁储皆国之城,秉慎肃,律己谨严,填榜或有偏颇之,选士时断无徇私之弊,恳请陛明正视听云云。
丁南山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难他多方鞫问,真的只为查明实么,王鏊真有琢磨不透这位官场新贵了。
“手本中提及先生与那康翰林争议之事,”瞧老师神变幻,朱厚照会心一笑,“此无有外人,只我师生两个,先生不妨给我透个实底,阅卷取士时可曾真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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