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对这位心直快的小老弟甚是担忧。
“怕些什么,了不得我挂印弃官,赴龙场追随明先生求学去,功名利禄我不,他能奈我何!”顾应祥浑不在意。
见二位同年拿官不当官,同人不同命的顾可学满嘴不是滋味,絮絮叨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惟中兄素得李相赏识,更莫说朝中还有王相斡旋,对了,惟贤不是与王相还有乡谊么,那杨新都亦阁办事,朝中有如许忠臣良相,还不能与那一介阉人相抗么!”
李相?若非前些日在李东府建言献策大风,刘近来怎会对他多加呵斥束,从李西涯朝堂上本之态便可看,那位老先生可是通明哲保之,严嵩轻声一叹,“舆成莫忘了改革翰苑考察旧制,便是李相上本,震泽先生纵有颉颃之心,也是独木难支,至于杨新都……”
严嵩摇失笑,“刘瑾若是作梗,他岂能顺利阁,其中恐有不为外人哉!莫说朝中诸公各怀念,便是真能携手并力,只要刘瑾圣眷不衰,便无人可以相制,莫忘不久前朝中议汹汹,连那丁南山也难动分毫,遑论刘瑾!”
“难我等南方士就永无之日?!”十年寒窗苦读,科场千军万之中杀,却连一官半职也实授不得,顾可学如何心甘。
“今岁既是大计之年,又逢京察,我等既惜羽,不肯奔走刘阉门,不若趁时急勇退,尚可保全文字,否则……”严嵩不忍再言,仰唏嘘:“莫说前程,自恐都难保啊!”
“前程……”顾可学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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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诸位仁兄秋闱旗开得胜,金殿唱喏不过旦夕事尔,来日自然青云平步,前程似,丁某此宴既为接风洗尘,又预作庆成,诸君不醉不归!”
松鹤楼雅轩之,丁寿设宴款待一返京旧友,觥筹错,饮兴正。
“任那青云之路如何顺遂,我等也难望丁兄项背,以衣缇帅之位,兼神机营练,国朝从未有此恩典,我等为丁兄贺!”焦黄中举杯倡议,众人纷纷附和。
丁寿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那不过是个应付差事,营自有勋贵宿将提调,丁某萧规曹随,算得什么。”
韩家老爷可是靠着丁寿引荐再度山,见丁寿兴致寥寥,韩守愚急忙又:“不说军中,此番圣谕衣卫会
同各巡清查边储侵盗隐匿之事,朝野称赞,都丁兄乃国之栋梁,吾等闻之与有荣焉。”
“此乃圣上信重,锦衣卫唯有夙兴夜寐,勤于王事,方可报答一二。”丁寿向斜上方抱拳拱手,一脸正。
为免清查到自己上,那些大巾们能不提前卖好么,丁寿心底冷笑,目光一扫,瞥向邻座刘鹤年,“维新,怎地只有你一人独来,难我的帖未曾送给用修?”
刘鹤年急忙:“受丁兄所托,怎敢拖延,只是用修琐事缠,难以亲燕集,教在代为致歉。”
“怕是用修对丁某还心存芥吧?”丁寿眉一挑,笑容玩味。
刘鹤年讪讪笑:“岂有是理,用修此番京,家眷安顿颇为劳神,实在分乏术。”
丁寿一声轻笑,“也罢,用修结褵之喜,我也当备份礼,一事不烦二主,回劳烦维新兄一同带去,也免了我二人见面尴尬。”
“丁兄意,一定带到。”刘鹤年起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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