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她平日是很用功的学生,而这堂课,望着黑板,心里却在想着秦有仪告诉她的话。自从她知了章敬康有那样一个姓李的“女同学”,而且这个“女同学”竟能使得章敬康全力为她服务,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但她愿意往好去想,自己找理由来谅解章敬康。这与其说是她格的关系,不如说是她的家教育使然。
蔡先生——这位自我教育成功的事业家,常常拿“柔能克刚”的理去教导他的女儿。他的理论是:你要争取一个人的友谊,必须记住,不任何会引起对方反的事。不断地宽恕,容忍,替人设想,久而久之,终必化对方,若是到了这一地步,所争取到的友谊是永恒的,绝对稳固的。
蔡云珠就是以这个原则来争取章敬康的心。她看得很清楚,李幼文既然要瞒着章敬康来约晤秦有守,那么这一约会,必不为章敬康所赞成,那是不用说的。事后他知了这回事,对秦有守或许还会谅解,因为那是李幼文提的约会。可是李幼文并没有请秦有仪和她也去相见,贸然跑了去,似有故意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怕章敬康会生误会。
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贵小的份。在秦家兄妹心目中,她跟李幼文是敌,特意跑去看看李幼文是什么样,似乎太重视“敌”了,大可不必!
因此,课以后,秦有仪又找她谈这事时,她很固执地拒绝:“我不想去,而且劝你也不必去。”
“为什么呢?”
她不便把心里的想法说来,只答:“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你是怕章敬康知了不兴吧?”
秦有仪真厉害,但也太心直快了!就是温柔敦厚的蔡云珠,对于这样没遮拦、直抉其隐,也不免到愠然。她打了秦有仪一说:“你什么事都知,就不知你自己。”
“我怎么啦?”秦有仪看她的神不对,讪讪地笑着。
“你不知你自己太聪明了!”
这等于骂她浅薄。秦有仪倒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她,心生起的警惕。
这一来,秦有仪扫了兴,一个人也懒得去看李幼文,告诉她哥哥,取消前议。
秦有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到了星期天,一个人到省立图书馆去赴约。
在楼上的阅览室中,十二三个人在看着书,女的只有五个,一个个看过去,在末尾靠窗的一张桌旁,发现了臂上贴着胶布的女孩,不知在看一本什么书。她垂着,仿佛很用心的样,脸型看不清楚,但可确定的是,生得十分文静秀气——这不像是秦有守所了解的一般太妹的神态。他倒到有些疑惑了,怕错了人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她抬起来,那双灵活的珠,很快地盯住了秦有守,表示她正有所待。
这就不会错了!秦有守很从容地走上前去,问:“你是李小?”
“是秦先生吗?”李幼文也问。
“是的。”秦有守说,“李小来了一会儿了?”
“刚到不久。”她笑笑说,“秦先生接到我的信,一定很奇怪吧?”
“我不知你怎么会知我的地址?”
“那是我从敬康那儿打听来的。”
秦有守听到她非常自然地直呼章敬康的名字,心想,他们的,确是很不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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