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5)

优待政策推行过近两个月，见大雁南飞、秋意渐，薄裙、凉鞋一类的夏装再也穿不去了。于是李哲原赶去协调、落实特项经费，狱方则又一次急行动起来，为“七”准备适合死镣穿着的特制秋冬装来。对杨惠娟、叶琼璋、陈韶湘、张丽颖四位锁着脚趾镣铐的姑娘来说，秋冬装里必须有装着拉链的袜和鞋靴，才能让她们保温驱寒。但这难不倒狱方，他们于常规商品十倍的重价，赶在首次降温之时，备齐了所有衣鞋。仅冬季特制囚服就有

“可以照相，但不能外传，更不能发表。”

“可以了。但能不能让我们和女儿照一张相？”杨爸爸拿数码相机请求。

“我们不会的。”

五十六

另外六家父母也都同他们的女儿一起走临时接待室，在监狱办公楼的走廊里，他们又共同走过一段路，计划走门再告别。就在路上，大家都惊讶地发现，所有的女儿都放弃了用大秋季囚服掩盖上死镣的努力，现在都着一白连衣裙和白塑料凉鞋。而所有的母亲都给女儿的手镣脚镣镣环上缠上了柔的布条，给女儿的脚镣镣链上系上了镣绳。唯一例外的只有曹蓉，因为她早就失去了母亲，来看她的只有父亲一人。看到曹蓉费力地拖着一副脚镣，楚楚可怜地走着，六位母亲纷纷上前，要求为她也缠一布条、系一镣绳。李哲原又一次破例同意了。这样，各家又相互说了会话，又过了半个小时才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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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原确实于两天后及时来到牢房，逐一听取了“七”的最新想法。结果姑娘们虽都为能与父母会面向他表达了程度不同的谢意，却无人同意悔过自新，让他碰了个“钉”。然而其后杨惠娟的估计却并不准确，二审通知迟迟未见达不说，狱方费尽心机改善狱中“七”的生活状态，更是乎她的意料。据谈好的回狱条件，六号监区白天各监舍牢门完全不锁，众姑娘可在监区或互相串门或会聚“客厅”，充分心曲、互述衷。人员往来既变得自由，一日三餐也随之由独餐改为聚餐，姑娘们每餐可享用的菜式由一由单个剧增至七个，、营养为之大幅提。这样的生活简直可算养尊优了。

时钟敲响了11：00，李哲原和几名女看守、女特警走了来，客气地问：“可以结束会面了吗？”

质生活改善同时，神生活质量也同步涨船。“文”的方面，李哲原信守诺言，向姑娘们开放了本来只供工作人员使用的监狱图书馆，而且还突击购一批政治理论书籍供她们阅读学习。狱中“七”全吃过专业革命理论素养不，在法辩论于风的大亏，所以尽时刻于死亡影威胁之，却本着“朝闻夕死可也”宗旨，不停地看书学习、积极讨论。她们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个人理论平跃升一个台阶，好在二审最后的法斗争中获得胜利。书看累了、讨论累了，她们可以随心所地收看“客厅”里大彩电的所有节目。吴正森还锦上添，派人送来影碟机及大量影碟。

回望见父母缓缓离去的背影，杨惠娟心里既放松又难过。放松的是，终于了却了就义前与父母见最后一面的心愿，从此人生再无遗憾。难过的是，她又一次欺骗了父母，让他们空喜一场。在她看来，敌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尽场面温馨，但很快李哲原就会来听她和妹们的回音，只要答复为拒绝，不李哲原本人怎么想，他的上司都会立刻组织二审，以最快速度把她和其他六位持狱中斗争的战友推上刑场，从而杀一儆百以正“国风”。这就从上的死镣也能找答案：了脚趾镣这样刑是不能穿上秋装的，在秋天来临的两个月后，这刑要么从屈服后的她们的活上取，要么从贞不屈的她们的尸上取。

而在“武”的方面，当局同样不言，为她们安排的育运动项目丰富多彩。除了以前组织过的乒乓球、羽球之外，新增的还有半场篮球、足球和排球练习，姑娘们的质被锻炼得更为健壮。不过为确保安全起见，每当她们去监狱大运动场锻炼时，狱方都要组织大批力量在旁警戒，且严禁其他犯人参与和到场观看。姑娘们现在上的镣铐状况也正适合运动，脚镣、脚趾镣的镣链可以用布绳栓于腰上，手镣镣链同样可用布绳绑于双臂，再也不需要像杨惠娟最初那样，傻乎乎地借助于金属贞带和金属罩。锁了脚趾镣的姑娘穿不了正规运动鞋，就穿运动鞋底的沙滩凉鞋。就这样，经过一番技术理的死镣，就再也不成其为阻碍自由运动的羁绊，其作用被降低到了制的负重范畴。而日常作息时，狱方也不再变本加厉地增加姑娘门上的镣铐，基本只以脱不的死镣为限，什么“十大件”、“八大件”很难有“会聚一堂”的机会。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李哲原亲自拿起了相机，在他面前杨惠娟于中间、她父母于两侧，站得端端正正。快门的一瞬间，他觉得披一银镣铐的杨惠娟，上一纯白衣装是那么清纯、那么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