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每天都有细心地打扫庄园每一个角落,主人间的卧室没有放窗帘避光,推开门时玫瑰的光线洒满屋,桌几床一尘不染,好像他们昨天才从这里离开。
于是家说,自己约镇上的司机过来一趟,把她送回江三区,岁岁执意不肯,就在他走开去联络司机的时候,岁岁已经悄悄拾起衣服离开了。
吗?”
清理机伸八个小手似的朝目的地奔去,她看着通往楼上的玻璃电梯,问家自己可不可以去林时的房间。
“他们不会回来了,是吗。”
他们三个人在沙丘上看日落的合照,那个洋洋的午,一切踪迹都被抹去了,似乎从未存在过。
家的晚餐简单又味,她吃得安静又认真。
冰冷的座位一角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影,她帽压得很低,外上裹着防寒的围巾,整张脸遮得只剩鼻。
岁岁怀里还有一张皱的刘易斯车改会所传单,听说林时的黑豹就是在那里诞生的。
她抱着胳膊睡着了,梦很浅,模模糊糊的,总能回到那个温的夜晚,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念着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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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成消息外接模式的微端“嗡嗡嗡”地响起来,是金太熙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岁岁打开那张斗柜,林时曾经把所有的照片扫屉里,如今里面却空空如也,好像被特意清理过。
家提议岁岁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她摇拒绝了。
岁岁绞着手指。
在到达亚特兰大以前,这都是漫而枯燥的旅程。车厢里空的,喇叭里用阿拉伯语循环播报广告,空酒瓶和纸壳随可见。
雨林,涉谷天桥,江一区世纪塔……
机后是藏酒室,林羽曾和她在里面偷偷接吻。
轻轨这样的环境很难让人睡得好,她模模糊糊间想起日落时漂亮的霞光,空的房间,那失落像钝刀割在心里——也许过去的几个月都是玫瑰的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岁岁,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请不要哭。”家温和地安抚。
家只知林时少爷和林羽少爷在前阵的演习里受了很重的伤,不知岁岁也……他看到岁岁脑袋上那疤,心复杂。
“不,不吃了。”岁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没有脱外,沙纷纷撒地毯里。她难堪极了,哪怕家抢着说没关系他会清理,她还是很愧疚,愧疚到几乎要哭了。
岁岁低着鼻,过了一会才闷闷地开:“先生,你去晚餐吧,我来清理地毯。”
而空气里属于他们的味已经稀薄至无。
岁岁找遍屉的每一个角落,确认她那个晚上心的小相框也被收走了,就连地毯上也什么都没有。
家睁睁看着岁岁一颗光秃秃的脑袋,她狼狈地转去追回自己的帽,拍了拍就匆忙回自己上。
“抱歉,这是雇主的隐私,我无权透。”家递上一块樱桃小糕,一杯茶,“他们有很多度假别墅,这里只是其中一哦。”
“我一个人在这里,先生一家只有在假日才会回来。”家去吧台后上上地忙碌,在沙漠里的大分日很孤独,偶尔有人来客,他自然兴。
家笑着答应了。
“哦……”岁岁低落极了,过一会又问:“那你知他们在哪吗?”
这条消息,岁岁醒来后会听到的。
“嗨呀!——”
岁岁坐上了回亚特兰大的夜班空轨,这条始发于伊斯兰堡特区的线路,轨从荒芜的戈上凭空伸,穿行在巍峨的山脉之间,好像和繁华的外界隔着一整个世界。
“岁岁小,我不是这个意思。”家没懂,赶补充,“我是说,他们短期不会在这里,至于在哪我也不知——你要留来吃晚餐吗?”
他来到院,打开门的一瞬间,一穿堂风来,把岁岁上的帽掉了。
“岁岁?”
岁岁在这里过假期工,知清理机在哪。她打开大厅暗角的帘,娴熟地蹲去设定机。
“怎么会?”家笑,装作无事发生,“我一直盼着再见到你,请。”
“岁岁,明天你要去试枪?嘿嘿,我还没有离开亚特兰大呢,你想我了没?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我和家人住在特西亚酒店……”
“家先生!……你,你没被吓到吧?”岁岁涨红了脸。
岁岁在大厅里坐,局促地张望着,似乎盼着林时和林羽能从哪个房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