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醒了?来喝。”陈戈扶起老人,让他斜斜靠在床。
小胖又去问爸爸,爸爸叫他问表姨,表姨正在院里扫树叶,一颗颗小山楂被扫到角落,当垃圾堆在一起。
两人大瞪小,终于,男不好意思地笑笑:“吃山楂,开胃,多吃饭,病就好了。”他拿起一颗,“看,最大的哦。”
小山楂被爸爸丢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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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果的人似乎知了小胖的想法,于是很一段时间,桌上再也没有现过山楂。
“小胖,你叫什么名字?”
他收拾起房间,将破烂木条扫去一边,打开窗时,陈戈瞪大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陈晓莎扶着爸爸正往这边走,陈戈几乎想也不想,抬手把那些新鲜的山楂扫窗台。
他躺在床上,当年的小胖如今瘦得不成人样。
在山楂树结果的日,每隔那么几天,桌上总会放着几颗小山楂,小胖不敢跟爸妈说,也不敢再继续吃,只好偷偷丢掉了。
“喂,怎么了?”陈晓莎偷偷问哥哥。
他可以肯定,老宅里本没有任何人!
爸爸又在说糊涂话了,陈晓莎附和:“对对对,他还给您送山楂呢。”爸爸不知唠叨过多少次的梦境,陈晓莎几乎能倒背如了,她看向哥哥,希望哥哥也附和几句哄哄爸爸,但映眸的,是哥哥铁青的脸。
有天夜里,小胖发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半夜忽然被冷醒,窗开着,一个年轻男探着手往桌上放山楂,当觉察到自己被发现的时候,那男也愣住了。
小胖见男眉目笑,不像是坏人,于是老不客气地接过小山楂。
“当时呀,他伸过手,递给我一颗山楂,哎哟,真酸呀。”陈大民伸手,接过不存在的东西,放嘴里嚼着,一个劲地说,“真酸,真酸。”
陈戈不说话,
有人趁他不注意,偷偷了房间?
窗台上的山楂,是谁放的?
半年不见,小院草繁茂,像有人在打理,一也不荒芜,路上散落着小山楂,陈戈担心爸爸摔倒,特地将路上的小山楂连同杂草一起踢去角落,陈晓莎扶着爸爸来时,地面既净又整洁。
“我要回家。”老人还是那句话。
他们住了几十年的老宅,即将拆迁的107栋。
几颗小山楂放在窗台上,枝丫还绿着,是新鲜摘的啊。
“这树结果了?”爸爸满脸诧异地抬起,正好,又一颗山楂落,爸爸捡起来咬了。
的妈妈一脸莫名其妙:“山楂?我没买过山楂呀,问问你爸?”
陈戈当然知爸爸要去哪。
“啊……真是怀念啊……”站在窗边,陈大民难得一抹微笑,指着窗外,对陈晓莎说,“当时他就站在外面。”
“爸,您又梦了,您这病,不能吃山楂。”
陈戈叹了声,终于。
“爸,这儿就是你家。”
陈大民撑起,似乎要床。
“呸呸,又酸又涩。”
随着病加剧,陈大民的视力一天比一天差,模糊的视线中,他本看不清院里有什么,陈戈快他们一步老宅,爸爸的房间在二楼的尽,过几天这片土地要被铲平,陈戈想,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回老宅了。
但是……
“爸?”
“山楂呢?”陈大民看向桌。
等等……这怎么可能?!
“不过能结果真是太好了。”表姨将那颗山楂也扫垃圾堆里,“可惜老爷走得太早,他真该看看这些果。”
小胖啃着山楂,乖乖地回答:“陈大民。”
“屋里不净,我们去吧。”陈戈关好窗,朝妹妹使了个,两人一边一个将爸爸扶房间。
陈大民醒了。
小时候吃了太多油腻东西,伤了胃,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病症晚期。
伸的手猛地停住。
一些不合理的细节被觉察的时候,陈戈到一阵阵寒意直窜上脊背。
“我要回家。”老人总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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