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机车不要熄火。」我说。
我虽然没有告知毓璇接来要执行的计划,但她见我拣了石块,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一二。
「你为什么不向警察说明我们的发现,给警方去调查?」毓璇说。
「刚才柯伯伯说昨天跟踪我们的人不是他指派的,所以有可能真如我们所猜测,犯这件命案的兇手与警察有关,我们不能轻易将这线索给警方。而且如果兇手的目的真是那本手札,那我们就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手札。」
说完,我转独自一人走了郑成功文馆。
文馆的正面外墙是类似窗櫺的鏤空设计,走大门,迎面一尊人形石雕,虽然只是刻着有稜有角的简单线条,但不难分辨是一个站立、着袍服的鬚男。在这么一座以郑成功为主题的文馆中,即便雕像的样貌混沌不明,一般人也可以轻易猜这座石雕的主题。
大门左侧设置有一个服务台,值班的馆员是一位胖、肤黝黑的女士。
「迎参观。」
坐在服务台后方的馆员对着我微笑招呼,我却因为心虚,神不敢和她正面对上,只把上球帽的帽簷压低,逕自循着标示的参观方向走了展场。
一楼展示着十七市世纪台湾舆图以及大员港附近域的航海图,靠墙的玻璃展示柜中,则收藏许多郑荷战争时期的中外兵,包括荷兰的火绳枪,以及明郑军队使用的刀、剑、盾牌,还有双方士兵所穿的盔、鎧甲。
除了我之外,一楼的展场只有两位中年男游客,两人使用日语谈,应该是某日本旅游团的游客,其他团员或许正在参观延平郡王祠,他们二人则脱队逛游到了文馆里来。国姓爷不只在台湾受到尊崇,在日本有许多人对于这位传奇人也是相当兴趣,这或许与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有关吧!
并没有在这个楼层看见那艘模型戎克船的踪影,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这表示目标在二楼,如此一来就不怕惊动一楼的值班馆员了。
走上二楼,第一个展区展许多明郑时期所使用的日常,像是一些瓷碗或陶瓶,其中就有为数不少的安平壶。走第二展场,佇立着一个超过成人度的大铁製船锚,当我心知目标就在这个展示厅了。
展示厅中央果然排列着数个玻璃展示柜,里面全是各式各样明郑时期的战舰模型,其中一个展示柜就罩着与安平港那艘台湾船一模一样的模型戎克船。船的约一公尺、宽约三十公分,帆也差不多将近一公尺。
国姓爷保佑,现场只有一名中年女,或许与楼那两位男士是同一旅行团的游客。我走到墙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观赏着墙上画作,等待独的时机。
这个展示厅的墙上掛有多幅画作,其中有幅油彩画作,是我每次造访郑成功文馆时,总是会驻足观赏的。这幅画就是台湾近代画家顏龙先生所画的《范无如区诀别图》。范无如区是亨布鲁克的台语译音,郑成功兵围兰遮城时,曾经派受荷兰人尊敬的牧师亨布鲁克城劝降,但亨布鲁克非但不劝降城的荷兰守兵,还不顾自安危地发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说,激励荷兰士兵务必守到底。正当亨布鲁克要返回承天府向郑成功覆命时,他两名当时在兰遮城的女儿,痛哭跪倒在地,央求他们的父亲不要离开兰遮城,因为她们知未达使命的亨布鲁克此去承天府,父女将永无再见之期。而这幅画作正是呈现当时亨布鲁克与女儿诀别时的场景。
顏龙先生其实早在一九三五年就接受小早川篤四郎之请託,为台南歷史馆画了这幅画作,只是二次大战之后,因为画作保存状况不佳,台南民族文馆託人修补时,受託人竟然逕自涂改了顏龙先生的签名。顏龙先生于是在一九八九年,以同一主题重新绘画,完成后并更名为《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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