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个不那么失礼且情感内敛的词儿来形容她们的昨夜。白之璟从盥洗镜前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眼睫下深沉的黑眼圈想着。
那会是「兜圈」。
虽然这词儿听上去并没有多上几分正经,但她实在想不出比这还要好的词来形容她们俩的这一夜荒唐了。首先,她看了多少部恐怖电影来着?至少是把厉阴宅宇宙的都顺过一遍了,一部不少,盛小姐还像是毫不疲惫一般地问着她接下来要先看日本还是泰国出品的恐怖片。
如果你睏了的话,也可以先睡哦。
盛小姐这么佯装亲切地说了呢,一手撑在枕头上,看起来还游刃有馀的样子。
白之璟根本被吓得睡不着——就算能睡得着,她也确定自己一定会从噩梦中惊醒。所以牙一咬,她又抱着爆米花碗去厨房给两人续了不晓得第几轮,最后还只剩一盒圈形的甜麦片能供应。
兜圈,没有错的。白之璟将昨晚借用的浴巾摺好,捧在手上走出浴室,而盛小姐正面对着梳妆镜慢慢地上着乳液。哪怕她们对彼此的熟悉度起初是零,也经歷了一晚乐此不疲似的猫追老鼠之途,无数的会错意与别错有心。盛小姐没有怎么松懈过那清冷的样子,却在最令她想像不到的时候亲了上来,但她得承认,那感觉像是在一包综合巧克力豆中无意间盲摸着了自己最爱的口味般惊喜。
但是,她们在剩下的夜里都不提起这件事了,从不。
「这个我该放在哪里?」
她走了过去,停在女人的身侧,望向镜中正在将颈子上的乳液仔细推开的盛小姐,棕黑长发慵懒地披在肩上,样貌冷淡美好。白之璟忽然察觉这一幕甚是眼熟,倒换过来的位置。
「先帮我放桌上吧。」
镜子里的盛小姐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微抬起下巴,端详着自己颈子上淡不可见的细纹。
「我等等送你回去教会取车。」
「......我可以自己坐车过去。」
白之璟莫名地彆扭了。
「为什么?」
盛小姐拿起粉底液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她。她们之间已经容不下客套了吗。白之璟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紧张地习惯性推了下眼镜,忙笑着回道:「只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
天啊。白之璟对自己无声地尖叫道,她就没有更好的藉口了吗——现在盛小姐是载定她了。
「我以为你会说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藉口。」
盛小姐吐槽时笑出来的方式就像昨晚一样,那个吻之后。好像不是认真着的样子,但又做出了会让人信以为真的事。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白之璟支吾着,最后放弃了回答,决定还是去旁边冷静一会。她解不了自己优柔寡断,只能尽可能隐藏起来。
「所以,」
她扎起了一个低马尾,托颊坐在床缘,试着改变话题,回归她们的原点。
「盛小姐,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盛小姐一时间没有反应。正当她以为只是被忽略了而有些尷尬时,她听见了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的动静,总是优雅而谨守礼貌的样子。
「过来。」
话语却盛气凌人。
又开始了。白之璟心思紊乱,心里再次闪过了一些她明明不该忽视的事实——眼前的这女人是舒亚的姐姐呀,白之璟,你到底还想纵容到什么地步。但盛小姐总是点到为止的,像是在逗人一样,不像真的要跟她达成什么甜蜜的共识。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又这么辩驳的。
她还是忍不住再次亲近了那淡却令人印象深刻的百合香气。
「......是哪一支?」
盛小姐忽然咕噥似地问道,拉开了抽屉,里头少说也有四十到五十支左右各专柜的口红,它们在她眼前因拉力而滚动了半圈。
白之璟很诚恳地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你昨天擦的口红顏色,」
女人终于开始解释道,一边拿起一支支口红看着底部的色号回想着。
「我觉得很好看,而且看起来很眼熟。如果是热门色号的话我应该都有,只是对不上哪一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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