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060】(8/10)

骨。

黄述走在回家必经的偏僻小，视线模糊间他看到地上有一条在路灯照耀被拉的影，他抬，见到面容沧桑的老黄就站在他面前。

老黄还是穿着那件破旧的灰衬衫，他像是哭了很久，睛，有些发，因为面惨白，脸上那疤更显得恐怖。

黄述看着心里发，很是不舒服，或许是因为自己上着老黄的血，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他的父亲，所以，他本能地像个孩一样想开说什么，但沉默片刻后，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前这人一罪孽，又在他生命里缺席了这么多年，本不当他的父亲。

老黄看着这孽间发涩，黄述冷哼一声，他这辈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老黄笑着苟活，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摧毁老黄珍的一切，让这人痛不生，但是，今天黄述发现，他其实更不希望看到老黄这张发苦的脸，因为这会让他觉得对方是在卖惨，他为此到无比恶心。

“……”黄述一酒气，混地对老黄说这一个字，然而老黄像是没听到，还是站立在路灯。

老黄本偏瘦，又因为佝偻着背，在萧条的夜里，他就像是一块随时会被冷风碾碎的枯木。

“啊！想死吗！”

老黄的安然不动激怒了黄述，他大吼几声，声音很快就被风远了，消散了。

老黄难过到嘴里说不一个字来，他看到这混小儿，不自觉地想起不舍得钱治病的妻和不争气的大儿，然后又想到自己的孙黄昊昊。

老黄心里清楚，一定是他年轻时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但如果可以，老黄希望自己这一生烂死在监狱里，也不愿重获自由后看着亲人糟糕成这个样。

他老了，不再像年轻时那般去想什么名利富贵，他现在只想过平静简单的生活，可命运就像一双手，活生生地把他这颗烂透的棋起来丢渊里去赎罪。

黄述每次看到老黄都会想起那些经历过的不好的事，小时候家里穷，母亲又没什么文化，只能靠着帮人家补衣服刷鞋挣小钱，大哥学习比他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就会偷偷地藏起来留给大哥，甚至在黄述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因为大哥成绩比他好，而家里只能负担一个人去上学，母亲居然让黄述放弃读大学的机会。

谁也不知黄述这几年是怎么在泥潭里摸爬打过来的，他对大哥的是矛盾的，虽然敬重对方，但心里总是觉得膈应，尤其是看到大哥娶妻生买房的时候，有那么一刻，黄述刻地意识到，他和大哥虽然是同一个娘胎里来的，但是大哥就是比他得到的要多，无论是在学习、亲还是上，大哥的人生都要比他要更加圆满。

大哥就像是沿着繁锦簇的大一路前行的人，而他黄述，只能在不见底的地沟里看着别人光芒万丈，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二人沉默片刻，老黄先哭了，黄述知他在哭什么，但对此不以为意。

老黄双肩发颤，声音变得模糊，“你为什么要这么，昊昊是你的侄啊！”

“你问我为什么？”黄述笑得云淡风轻，本不在意这个侄，“因为我喜，因为我想要这么！你能把我怎么样？要杀死我吗？”

老黄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心力瘁地说：“我们去自首吧。”

听到“自首”这两个字的时候，黄述怔住了，神滞然片刻后忽地笑了笑，“自首？你有病吧。”

黄述一气，空气有些凉，有些燥，这让他的鼻腔有些刺痛，他对老黄说：“我是不会去自首的。”说完，他神病态地笑了两声。

黄述小时候曾经听说过父亲是恶霸混混的事，但他现在看着老黄这副破败又狼狈的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到对方年轻时候的样。

但是没关系，黄述觉得老黄应该是像他这样的吧，要么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1]，毕竟有其父必有其[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