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章鸣珂似被瞬间去所有力气,青暴起的大手垂去。
阿娘披上棉衣来开门,瞧见是她,很是吃惊:“馥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回到梅家,戌时刚过,爹娘已歇,只是没睡着,窗透黄烛光。
时光仿佛被拉,她动作也显得缓慢。
即便要和离,她也不想看到他被人再度打断的场。
向袁氏禀明想要和离的决定时,袁氏沉默许久,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劝。
幸好,她不曾冲动把云州买屋的事告诉袁氏和章鸣珂,待离开闻音县后,他们便再不会有集。
望着他走院的背影,梅泠香心一沉,忙吩咐多福叫几个家丁跟着他。
他松开手,一言不发,躬捡起地上剑,比梅泠香先一步走房门。
松云挎着包袱,在后锁院门。
没等许氏开,梅泠香便笑挽住她手臂。
袁氏许她的东西,她都没要,她只要章鸣珂往后莫去梅家纠缠。
“今夜,泠香便会收拾东西回梅家。我爹爹时日无多,为了不让他担心,还请母亲暂且莫要传和离之事。”梅泠香说到此,语气哽咽,再说不去。
叩门声笃笃,惊动邻家院里的黄犬,是她熟悉的烟火气。
泠香挽着许氏往里走,嗓音温柔平和:“一直想回来陪您和爹爹住些时日,直到晚膳后,才把事都待完。您放心,女儿都同袁太太和郎君商量好了。郎君近来有些忙,他没能来,还让女儿代他向爹娘致歉,求爹娘莫怪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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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觉有负袁氏,也觉自己已然仁至义尽,不欠章家什么。
他不为自己负责,也要为生养他一场的袁氏负责。
那座不为人所知的小院,便当她曾为章家尽心尽力的报酬吧。
“你这孩,说的哪里的话?他有正事要忙,娘和你爹兴还来不及。”虽说女婿是半个儿,可许氏还没想过让女婿在梅夫床前尽孝。
嫁章家时,她带来的东西便不多,离开时,她也没有多拿一针一线。
再抬眸时,她竭力平复心绪:“多谢母亲,泠香就此拜别,愿母亲往后平安康乐。”
她更想看到女婿,能支撑家业,保护家小。
梅泠香离开时,只带着松云,以及章家不知的那份云州屋契。
许氏想问她,是不是了什么事。
半晌,她望着梅泠香的睛,应了一声:“好,母亲答应你。”
梅泠香垂眸,忍住汹涌来袭的泪意,屈膝跪到地上,朝着袁氏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