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别闹。”她连拉带哄地把老仆哄回他自己屋里坐着。
老人坐在屋里唯一的破旧木桌边喝药时,次见识老仆屋的应小满却吃了一惊。
只见这老仆天天拿个竹扫帚打扫两院,她还以为和自己老娘一样,是个手脚歇不住的勤快人。没想到他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这间朝北小屋里,墙角桌面,满是灰尘污垢,竟像是许多年没清扫的样。
难怪会整日咳嗽。应小满心里嘀咕着,住在这么脏的屋里,尘土肺,能不咳嗽吗?
“老人家是不是看不清近啊?”
趁着老仆喝药的功夫,她打开所有的窗通风,抓起小院的扫帚抹布就开始帮忙清理屋里。
一边打扫一边放开嗓声问:“老人家别只顾着扫主人的两间院,有空多看看自己屋里。桌墙角脏得很!哎哟,死鼠。”
她赶把墙角里两只僵的死鼠尸扫去了。
几把地面扫得净净,应小满去倒盆清来,又回自家拿几只晒的丝瓜瓤,麻利地抹桌抹墙,洗多年老垢。
“老人家,你这床褥用了多久了?脏得看不,边角全是,不能再用了!我家很快要回汉老家,许多件带不走,待会儿我给你送新床褥来。”
老仆已经喝完了药,人就坐在陈年泛黄的床褥边,泛起白翳的两只老直勾勾盯着焕然一新的屋里,也不知能不能看差别。
任凭应小满连说带比划,一句答话都没有,就像人突然哑了似的。
说了半天不得回应,应小满从门边纳闷地探来看。老仆坐在床边,白颅一一,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坐着就睡着了?!果然年纪大了。
应小满便闭了嘴,安安静静地把门窗净,扫帚抹布放回原,蹑手蹑脚地去。
片刻后回返,抱来一床家里九成新的松和的床褥,换原本那破泛黄棉絮的旧被褥。依旧轻手轻脚地去。
吱呀一声,西北小院的窄门原样关好。
屋里的呼噜声消失了。老仆不知何时睁开了。
天边最后一亮堂天光照屋里,照亮了门边被洗得亮堂堂的桌面。
“小丫倒是难得的好心。”老仆自言自语地。
“外住的五六个,也不知哪个是她郎。倒不好杀了。”
——
天黑了去。夜后的雨势骤然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