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5)

每当月上中天，以天所在的温室殿为中心，便有无数的持节车朝四方飞驰而。这些使臣手里的命令，主要还是征调——财、粮、、男人、女人。帝国官署，本来任何一件小事都要就班、层层放，可这些使臣是一概不，说要就要，而且当即、立，不给一回旋余地。一旦遇到不顺意的，一份奏疏直温室殿，翌日早晨就见结果。因为这些事，未央官场震，一批官员一夜之间遭到停职。

田延年大惊，这新帝登基才多久，怎么能架空他堂堂九卿？

至于那大量持绶侍臣，则纷纷放到对应府署。有些官场新人就看不懂了：他们虽然有印绶，但却没有官职，凭什么参与朝政？好心的前辈就会教训他们：只要有官阶，官职算得上什么？在实际办事过程中，叉理、假名实权，太常见了。所以侍臣们风风火火地闯官署，颐指气使，哪怕是上级官员，因为不知浅，往往只能摆和光同尘的态度；至于官，就更是连逢迎都来不及，几乎不可能提质疑。

官员回答，不是那“架空”，是真的“架空”——皇上让少府乐成着力督办一条新的复，将少府东仓和温室殿西侧山亭凌空嫁接起来，不完工前，不能随意楼。皇上也亲自参与，每日朝，就抓着乐成在少府东仓层商议，除了这事，也聊工艺、金银、珍宝、明，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别说大司农，就连少府底的官员，都很少能看见乐成的脸。

田延年就要喊少府乐成来对质。少府确实私钱没错，但像他这样听凭皇上安排，还讲不讲制度？还怎么替大将军分忧？他本就觉得那乐成不行，想着趁他失势，多踩两脚，没想到有踩死了的觉。那还怎么工作？所以赶派人去找。

没想到属垂丧气地回来，说乐成请不来，他被皇帝陛架空了。

别的不说，官员系统的适应确实是很的。在特殊形势，少府和其他相关办事

大司农田延年作为大将军心腹，理应替他应对，可他连看都看不明白这位新皇帝到底在什么。几次运用大司农署的丞、令官去反对：在朝堂上时，无论说什么皇帝都从善如，甚至惩罚了一些昌邑旧臣——反正他们没有实职，印绶转给另一个人，又是一名好汉官；在朝堂之，却爆发了好几次冲突，尤其是均属令、盐市令、斡官令几位直接与帝国商市相关的官员，都因为抗拒命令，被停职待罪甚至令逮捕。

也有一些绝不能让人听见的猜测——说里有人要毒害皇帝，所以在御宴上，他一筷也不敢吃。

未央建成近一百三十年，除了政变，夜里从来没有这么闹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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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以直中央府库，取百官印绶。石绶、墨绶、黄绶，分别指代中央各级官阶权限，取回以后，由天直接印玺诏，赐给更多臣。本来，中央所有职官的人事调命都必须经过尚书台附录，而大将军霍光兼录尚书事，所以一切职位安排都需要经他一手。但皇帝拿着玉玺，不经各级申请，直接赐予印绶，就连文书都见不着，尚书台突然就变得两抓瞎。

他还有一大的施展空间，就是夜晚。

昌邑侍臣除了敲开未央大小署门，还闯外，常常扰得安城灯火通明、犬吠不止。自武帝时远征匈、封狼居胥以来，安城大小作坊，第一次彻夜不休，收到的全是上林苑征令。这些征令的银钱够，但就是期限奇短，大分是珠宝，也有兵、盔甲。为了满足皇家需要，安城坊市再一次解除宵禁，允许匠人苦役彻夜。制造需要海量原料，采自天四方，于是城门开启时间也得到延，甚至有些商旅半夜闯门，守将也只能放城去。

其他类型的采买也源源不断，比如吃。未央里偌大的太官、汤官，都被置之不理，就是要半夜敲响坊市肆的大门，把厨贩喊起来，佳肴酒似的运，乃至通宵达旦。安城里越来越多人传说，新皇帝是个夸父般的人，山涵海量，大腹便便，弯腰摸不到脚，可上京当日有不少人都见过那瘦瘦的少年，当皇帝得有多幸福，能让他吃成那个样？

这样一来，刘贺相当于过了整个中央官署系统，仅仅凭借几，就把原本的权力结构搅成一团浆糊。

未央里任何一涟漪，都会引发全天的大震。短短十日，天像一锅逐渐沸腾的粥，四冒泡，四破裂。

更多时候则是使不上劲——持绶官员当中很大一分拿着少府公文，少府的是皇室私钱，大司农则主理天财政，他们一句话甩过来：“那天家的钱库，也归你们了？”说得大司农署官员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