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迅速形成了一新的默契——他们竖起手指,朝天一指,意味着,官在上不来呢; 又意味着,听天由命,程全走黄门诏令,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田延年觉得自己像在弈棋桌上,碰着一个拳打死老师傅的家伙。明明看着棋路混,没章法,不算计,可偏偏把自己打得节节败退。
他被霍光召过去,两人一对,便知大将军也是这受。
“大将军勿忧,也许陛只是血气方刚,闹一闹,折腾一,就会消停了。”田延年摸一肚,讪讪笑着说。
“天秋富裕,但中老臣众多,这般劳,怕是会天不假年。”霍光自我约束极其严格,平常连语调都不怎么起伏,这句话却像是被战车碾过一样,说不地疲惫。
田延年额上顿时沁汗珠。他想起那被夺了乐卫尉印的邓广汉,自那天以后,闭门思过,被妻也就是霍光女儿日夜指着鼻骂,也不敢声。
他连忙又提一个思路:“皇上自以来,便抓着少府不放,府中藏品几乎被取用殆尽,甚至派人,征调天奇珍。这么看来,皇上只是贪好金银。毕竟过去是藩王嘛,骤得大位,也、也是人之常。”
霍光微微摇,又转过问:“你觉得呢?”
大将军府中,侍女仆都已屏退,再无旁人,唯有王吉坐于客座之首。
王吉说:“圣上每日来往使臣数十人,诏令一百余条,调动外人员以万千数计。这当中,大分动作是为了扰原有秩序,使人人措手不及。”
经上次平陵一事,田延年知这个昌邑旧臣厉害,便老实问:“让百官疲于奔命,有什么好?”
“自然是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王吉说,“可皇上的想法向来是波谲云诡,大将军若是一步慢,便步步慢。如今诏令直黄门,甚至不经由尚书台,大将军纵有辅国之心,也难以迅速、全面领会皇上的圣意。”
“不什么,先得亮睛。”霍光沉片刻, “到禁去任个职?”
王吉答:“官还是要和圣面保留一些距离。”
“那就由大司农去,加授给事中,盯一,但不要轻举妄动。辛苦,分担一大司农手上的重荷。”
给事中是个附加官职,主要功用就是有权禁中,常侍帝王左右。霍光的意思,是让田延年多呆在皇帝边。短短两句话,就把田延年安排好了,甚至没让他说话。田延年心里有些不畅,说:“耳聪目明自是重要,可要是不知东西南北,也一样会抓瞎。”
王吉沉稳回答:“官确实有一些猜测。虽然目前还看不清圣意全貌,但要是拨开天设的层层迷雾,回归到关窍之——还是兵力。”
“安城目前主要是三军队,自內而外,分别是羽林禁军、南军、北军。羽林禁军由车骑将军张安世所领。南军当中,未央卫尉范明友同时任度辽将军,声威远震;乐卫尉暂由昌邑国相安乐所领;其他京城戍卫均在执金吾李延寿麾。而实力最的北军,实际上则由大司大将军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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