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盯着他。
舟向月的脚步几乎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去。
这些天在教室里都被他们包围,他已经习惯在他们面前装作看不见他们。
舟向月穿过一个个人形墓碑一般的影,走得更加小心,随后发现边缘立着一排一人的笼。
笼里,关着一个个着锁链和镣铐的隶。
这些隶是活人,不是鬼影。
和曼陀其他地方的隶不一样的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窝里都没有珠,只剩脸上两挤在一起的空,十分怪异。
他们形容枯槁,在笼里或爬或坐,没有人说话,只有断断续续锁链与镣铐或栏杆碰撞的轻响。
笼里是如同行尸走一样的无隶,笼外是沉默地站着的鬼影。
除去鬼影大多没有了、表焦黑,他们和笼里关着的隶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舟向月穿过林立的鬼影,无声无息地穿过这个幽漫的,最终又在尽看到了隐约的天光。
他好像明白这个山通向哪里了。
果然,走到山另一端尽,他看到了那片开满格桑的草甸,不过和上次格桑和钩吻去的地方应该不在一个山坡上,远可见的雪山和上次并不一样。
山边缘的山坡上砌着一座土堆的窑,有像是烧瓷的窑,里面冒隐隐的火光,还未靠近就能受到温。
舟向月听见窑的另一边有说话声,于是偷偷从上面的山坡绕过去。
那是几个穿着曼陀里普通棕衣袍的颜料匠,正在一个仿佛作坊一样的地方忙碌。
一个人在分拣一堆颜各异的宝石,宝石彩缤纷,鲜艳透亮。
一个人挥舞锤把分拣好颜的宝石砸碎,另外几人则分别拿了一屉某颜的碎宝石,把它们一细细磨成粉。
磨好的宝石粉放在一只只小罐里,呈现鲜艳的泽:白、黄、绿、蓝、红。
正是他们画般若绘所用的颜料粉,使用时需要加调成膏状,才能涂抹在画布上。
“这一批颜料不行,”正在分拣的那个人说,“很多颜都不太正,只能丢掉了。”
砸宝石的那个人抹了一把汗,“因为这批五彩羊不行嘛。我就说睛得一生来就挖,就算是山里黑,怎么也是有光的,他们的颜都从睛里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