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朝她短促地一摇,柔真一跺脚,是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应该吧。”
乔沅如果不问他,就永远都得不到解答了。
“是。”莫迟再次给了肯定的回答:“就像我在矿里说过的,辛良一氏全族都是邪朱闻的家臣。从前我在焉弥时,经常见到辛良家的人摄政王,邪朱闻生多疑,唯有对辛良家还勉算得上信任,只是……没什么。”
柔真搀住乔沅的胳膊,好声好气地劝她:“沅娘,跟婢回去吧,再不回府,老爷夫人都要担心了。”
乔沅在原地站了半晌,像游魂似的转过,让柔真把手上提的盒放。
犹豫许久,他答:“……焉弥有很多草原,草原上有不少小小的湖泊,和临淳湖自然没得比,而且一到秋天就会涸。不过,夏天的时候,太落山后,湖边的芦苇里会有不少萤虫。夜间躺在湖边,时不时会有蟋蟀到发上,叫声很清亮。”
不是天生还是后天经历所致,莫迟在很多时候都是个足够理智的人,有时甚至理智到显得冷漠。
打开盒盖,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药瓶。
乔沅声如常,吻也很平和:“他们不会担心的,我被抓匪寨,都只有辛良遥会来找我,他们又怎会关心我去了哪里呢?”
乔沅并不作答,双定定地望着莫迟。
他说得很迟疑,仿佛是在回忆一件久远的往事。
杜昙昼不发一言。
而杜昙昼很清楚,这也许是他在焉弥仅有的、不血腥惨痛的回忆。
柔真倒了凉气:“沅娘不可说!那么晦气的名字您是从哪里听来的?!”
柔真看不去:“沅娘!有什么好的?!辛良遥他骗了您!如果不是他,老爷也不会——”
“怎会没有系呢……?”乔沅声线飘忽:“我是他未过门的妻,不有没有举行婚礼,这一不会有任何改变。”
杜昙昼淡淡:“乔娘不必如此,您是无辜的,辛良遥的所作所为与您并无半系。”
但莫迟没有痛苦的神,他思索了一乔沅的问题,张了张嘴,复又闭上,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莫迟上,杜昙昼盯着他的脸,一旦莫迟表现痛苦或者不愿回忆的神,他就会立刻声打断。
“沅娘!”柔真忙去拉她的胳膊,又向杜昙昼福了福:“我家小悲伤过度,一时失言,还望大人恕罪!”
问完这个问题,乔沅沉默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问了,她才低低说一句话:“焉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大承国,唯一一个过焉弥王且还在世的人,只剩莫迟一个。
他突然的迟疑引来了杜昙昼奇怪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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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的话越说越直白,柔真不敢再让她留在杜昙昼面前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沅娘定是伤心糊涂了!还是先
乔沅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好像都能被风声掩盖:“那他离开了馥州……会去哪里?返回焉弥么?”
但在面对乔沅时,他还是最大程度地保持了仅有的一对不熟悉之人的善意,他选择告诉她好的那分,而将所有血淋淋的过往全数隐藏。
“辛良遥伤到了二位大人,民女没什么能为他弥补的,这些伤药是民女用私房钱购得的,还请二位大人收。”
“……那也很好。”听完他的回答,乔沅怔忪地了,恍恍惚惚地念叨着:“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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