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世事经过浮云散群芳设宴贺娠辰(3/4)

心由致密的与复杂的脉络构成，为无形的手掌挤压时并不会破碎，只会愈发倔地搏动以求存，所造成的不适早已为她所熟知，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并未反应过来充盈她臆的究竟是何。浮云散尽，崎路皆平，想要落泪的冲动萦绕在北堂岑的脑海，经久未能散去，她只想抱着斑儿大哭一场。

“娘把你生来，都没有好好养你，真对不起。”北堂岑哽咽着抚摸斑儿的颅脑，愈发觉得歉疚。她的乖乖儿，她失而复得的小白鹄，一没有看住，就跟娘一样了。“可是我记得娘教我走路，还记得娘靠在床上，把我举起来，举得好好。娘还让我坐在肩膀上，我都记得，之前我还以为是梦到的，但一看到娘我就想起来了。”斑儿低，用脑门儿轻轻撞了撞北堂岑，埋着脸蹭个不停，这是跟娘撒的意思，说“娘就是好好养我了，娘现在也在好好养我。”

“乖乖儿。”北堂岑对斑儿惜极了，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捧着他的脸摸个不停，斑儿就笑，睛，说“娘快来嘛，我要给娘庆祝娠日的。”

廊檐底悬挂的薄玉首随风摇晃，叮当作响，零落悠。北堂岑掀开帐帘，打便是一片金碧辉煌。翠绡院久无人住，早落索了，腾偌大一片地方布置了娠堂，闹闹的，很有人气儿。怪她醒时青院里无一个人，别手上有活儿没活儿，全被锡林叫来帮忙。北堂转望了一，南墙上挂着红绸，两翠竹杆挑起红绢金墨的百寿图，一看就是锡林的手笔，想来了他不少功夫。装饰室的盆松将将突尺，已是凌云的姿态，绿华寒烟，绰约相随。娠堂正面墙正中贴着斗大的一个‘福’字，四周团朵朵，底摆一张四方大桌，金淙抱着大捧大捧的枝从室绕来，小脸都快让埋上，走两步停一，低看看路，再走两步。湘兰、沅芷拥上前接他，将瓶里。锡林在旁边看，说左边多了，往右移两朵，中间还摆别的呢。

“我恐怕你在外忙，想不起来，也没问你，就告诉大房了。”边峦见她终于腾视线，看清周遭这帮小家伙各个都在忙什么，便走上前来跟她说话，请她上座，“也不知你还想不想过，此事是我自作主张——”

“想。”北堂岑背倚着三圣屏坐，兜手抱住边峦的腰，笑“我想，我想过。”众目睽睽，金淙和几位年轻的侍人就在旁边睁个圆睛，边峦也没想到她冷不防来这么一，耳都红了，慌张地想往后退，不住地推她的手，小声“快撒开，岑儿。”二爷平日给人的观总是铁拳铁腕，冷面冷心，难得这样的神态，引得小家伙们纷纷引颈来看。一张张十几二十来岁的脸，看闹不嫌事大，齐寅站在他们中间，自然也是笑的。

最开始是边峦找到他，说岑儿的娠日要到了，还给他报了公的生辰八字。得知公遗落以后，家主哭断肝，十几年来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齐寅想着既找回来了，怎么也该办一场，不过和家主往来好的卿娘都居要职，在年关前得把手积压的卷宗批完，不一定有功夫。且肃使在京，正是多事之秋，圣上政务繁忙，臣在家连日饮宴也不成个统。何况家中只是个男儿，实在不宜兴师动众。他问边峦，后者也只是摇，他遂将公和金侧夫都找来商量。公听说很快到娘的娠日了，原来自己是冬天生的，新鲜了好一阵，说要办要办，可以关起门来偷偷准备，让娘惊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