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地狱之沉沦（13）(4/10)

他起，拂了一衣上的微尘，大步走了去……

第十三章面的男人（３）。

夜雾凄迷。

天地间彷佛有风，伸手臂，可以清晰地知五指间空气的动……

羽叹了气。

又是同样一个诡异的梦境，又是同样一个他急于逃避的幻象……

黯淡的舞台，苍白的聚光灯，飞舞的鞭，有谁在哭泣？。

鞭如同灵蛇般跃动，跃的青铜面在黑暗中浮沉，前额四菱形的武田家徽被奇异而郁的微光映照，闪动如鬼魅……

那带着青铜面的男蓦然欺向前，整个形从影中凸现，彷佛画中的妖突然脱离了纸卷，直直地近，他的神……。

他的神……。

那样熟悉的神，是谁？是谁？。

羽转逃，却完全迈不动脚步，只能睁睁地男人向他步步近，大的形遮挡住所有的光线……。

羽着冷汗从梦中惊醒，重重地着气，这个梦他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却显得异常清晰。

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纤毫毕现，几乎像是真实发生的事件。

就连挥鞭击中自己的疼痛，都烈分明得宛如现实……

这里有一很清晰的鞭痕……

他想起忍曾使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拨开，那里确实有一条极淡极淡的白痕迹……

那……的的确确很象一多年前留的鞭痕……

那么这到底是真实？是梦境？。

如果是真实，为何他全然没有印象？。

如果是梦境，为何确有鞭痕存在？。

在这漆黑的夜里，他突然觉很冷，很冷……

那个布景拙劣的舞台，岂非正是他少年时就读的寄宿学校那间破败的礼堂？。

樱之雪，岂非正是事故发生前，一家三去东京观看的歌舞伎演？那是他们一家享受的最后一次天之乐。

剧中讲述兵败绝望的武田胜赖，发现妹妹松姬竟然企图投奔郎，也就是自己的仇人织田信忠，于是把她缚在樱树上，斥责她忘却家族大义所在，被冲昏了脑……

羽还记得观看这一幕时父亲坐立不安的样，他原本以为是名伶鹤川的表演太过传神，现在想来，大约是父亲借这一幕劝说母亲珍惜这个家吧？可惜，一切还是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于是慈的父亲变成了冷酷的暴君，温馨的家变成了冰冷的寄宿学校，华丽的东京大舞台演变成了狭小昏暗的学校礼堂……。

他的人生，从此彻底颠复……

无数碎片在羽的脑海中掠过，孤独、绝望、被忽视的悲伤、被侵犯的痛苦……忍永远都不会知，那些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尽理智告诉自己一切已经过去，他也准备好了潇洒放手，重新开始，然而即使剜除腐，那连带活生生撕扯来的痛苦，实不足为外人。

所幸他格韧卓绝，几番起伏，终可压去，笑着面对咄咄人的调教师……

很久以前，他就知，只要还能微笑，就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哭泣，只因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义务为你拭去泪……

何况他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冷酷的调教师，暴自的弱非但引不起任何同和怜悯，反而会招致更猛烈的攻击和羞辱，直至被彻底击

溃……

基于同样的原因，他才能面对忍的激将，忍住绝不吐清孝的名字。

直觉告诉他，调教师知得越少，自己就会越安全。

那些温与柔，他拒绝与任何人分享，一如心的伤痛，他也只会在寂静无人的夜，独自一人轻轻舐……

也许，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有经历过泪的洗礼，人才能变得更加。

所以如果这噩梦真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他宁可自己想起来，好过被调教师恶意揭破。

就算最终能解开心结，也像没有施麻醉药直接手术，那血淋淋的滋味他实在不想尝试第二次……

在幽暗的影和苍白的聚光灯之间跃动的青铜面，面那彷佛极熟悉又象极陌生的神……。

羽只觉痛裂，好像脑被人用利斧噼开，在那诡异的青铜面，似乎有悲惨的命运正等待着他，只待他揭开，便会将他无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