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的胭脂(2/2)

她接过见喜手中的瓷瓶儿，给她脖上抹了抹，又顺着腰肢的凹陷慢慢涂上去。

……

妙不禁抬，又觑见她周那圈染开的胭脂，忍不住问：“谁给你上的妆，这胭脂怪好看的。”

见喜只得乖乖听话，昨日的鲁莽让她吃了教训，床上的糊涂又把老祖宗彻底得罪了，今儿不是她的房烛夜，反倒是负荆请罪日。

她好生收拾几，用娘娘赏赐的澡豆洗净了，换了一朱红绣团的袄，天还没黑就小心翼翼地了颐华殿，赶在老祖宗回来之前在门边乖乖跪好了，等着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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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喜怔愣了一，胭脂？她哪来的胭脂。

见喜见瞒不住她，只好了，坦言：“昨儿我没息，上了床铺就睡了，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不晓得。”

见喜疲乏地垂，灰溜溜：“妙，你可别笑话我了。”

何况她手心和膝盖都挂了彩，再怎么打扮也不成天仙，廊跪着的时候什么样，在老祖宗金尊玉贵的红木床上就是什么样，谁能偷偷给她上妆呢。

“了意外别自己扛，千万记着寻个机会回来求贤妃娘娘开恩，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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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这喜好，还真是……特别的。

忽然一个激灵，她脑中轰隆炸开一个响雷，难不成是、是老祖宗？

秋晴掀了帘去，见喜见房里没了人，便大咧咧地翻起裙面儿，指尖挖了一块药膏往腰上抹，才了一，“呼啦”一声，帘外来个人。

她心顾大人明白她的斤两，也晓得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理，这世上人太多，从北直隶排到南直隶都不够用的，哪里得到她来献媚。

手中动作疏忽一顿，妙跟着怔愣了，这丫的段竟有几分窈窕惑人，指尖碰腻如鹅脂，得人心难耐。

这几日相来，妙知她没什么心，不是为了攀权富贵连小命都不要的人，其中的弯弯绕绕不便多问，这福气也不是落在谁上都能消受得起的，稍不留神脑袋就搬家了。

亲妈作者已经在激动得搓手手了，嚯嚯嚯

她实在难以想象，老祖宗是抱着怎样的心，蘸着血珠在她脸上涂涂画画，勾抹一副怎么折腾也抢救不了的容颜。

她抄起凳上置放的铜镜瞧了瞧，一时心中大震，昨儿没人给她梳妆呀！尾眉梢这一抹红从哪来的！

妙伸手弹她脑门儿，小丫“呀”了声立即歪捂好，“别敲，再敲该没了！”

厂督忙得很，直接免了大婚仪式，差了手底一个司房太监来，说一切准备妥当了，请她今晚便过去安置。

秋晴知她是个惜命的，哄人很有一，那双雾蒙蒙的杏像林里受惊的小鹿，光线淡淡的漾光泽，竟勾勒几分楚楚动人的态来。

不定，上一刻还言笑晏晏，说不准一刻便掐上了你的命门，横竖皇上倚重他，阁首辅都不放在里，你一个小小的女，兴许在他里连个玩意儿都算不上，哪天不兴了，你也就不声不响地没了，陛那边找个由还不容易么？”

小指往那“胭脂”上蹭了蹭，沾了一赤在鼻尖一闻，果然，一淡淡的血腥味儿冲五脏六腑。

脑海中浮现那张似笑非笑，颠倒众生的脸，见喜瞬间觉浑的骨凉飕飕的。

有了厂督对这层份在，永宁给她安排的差事减了大半，申时过后，见喜就开始闲得发慌了。

理说，她给人当了对，白日里还是照常在永宁伺候，夜里却是要像寻常夫妻那样睡在一个床的，无非比寻常女多一条，她得一对一地伺候那位在上的老祖宗，起居饮方方面面都得门儿清。

早知太监上有缺，自己过得不好就折磨旁人，瞧这丫脖上的伤，真是可怜见儿的，妙心里默默叹了气。

见喜赶忙。

杨柳小细腰上一块醒目的青紫戳睛里，妙看得发直，喊了句天爷便急匆匆地上来，“这腰上也是那位老祖宗掐的？”

见喜拉来，瓮声瓮气地发誓：“知了姑姑，往后我把脑袋提在腰带上过，厂督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厂督让我躺着我绝不站着，横竖什么都听他的，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再狠心的主也舍不得杀摇尾乞怜的狗儿不是？”

“早就同你说别去招惹厂卫，你倒好，直接吊了个最大的回来，这东缉事厂督主夫人当得怎么样，滋味如何？”

别的没什么再代她，兴许那位老祖宗就看上了她这份天真憨傻，这才多与旁人的几分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