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也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老丈言重,姜某并非见死不救之人,况且那大兴县令与我有旧,这个薄面他还是会给我的,只是……”
“只是什么?”姜荣言又止,可急坏了老窦二。
“不才只是工主事,手地方官司,尚且需要个名。”
“甚的名?”窦二如今脑混,听不明姜荣之意。
果然上智愚不移也,与这般愚民打实在累心,姜荣心中不屑,索挑明:“倘若在与老丈沾亲带故,事便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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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以鼓楼为界,两县分治,西为宛平,东为大兴,大兴县署位于教忠坊界,正对文丞相胡同北。
“哈哈,杜兄新任一县父母,小弟恭贺来迟,万望恕罪。”大兴县后衙,姜荣隔着老远便对着厅前迎候的县令杜萱行了一礼。
“仁甫休要取笑,京畿之地冠盖云集,杜某区区一个县令芝麻官,门都不敢抬看人。”大兴县令杜萱意兴阑珊。
“杜兄何必自谦,比之原来顺天府别驾,兄如今品级如故,可是独掌一衙呀。”
姜荣继续恭维奉承,杜萱却是兴味索然,前生不善,今生知县,恶贯满盈,附廓省城,他这附廓京城的,简直是倒了八辈血霉,京城里发生好事不到他,坏事至少有一半能摊到他上。
“姜兄,你我不是外人,不妨开门见山,此来可是为了窦家酒坊的人命官司?”得了快班衙役禀报,杜萱已猜姜荣来意。
“什么都瞒不过杜兄,依某看来,不过是几个街恶乞寻衅滋事,一顿板打发了,将那女无罪开释也就是了。”姜荣随意。
“众目睽睽之窦氏女当街行凶,尸如今就躺在殓房里,人证证俱在,姜兄让我如何放人?”杜萱凝目姜荣问。
杜萱公事公办,实在乎姜荣预料,“杜兄……”
“姜兄少安毋躁,”杜萱压手示意莫急,“其实若只是几个街乞儿借机讹诈,凭你老兄张一回嘴,杜某断不会折了你的面,只是其中另有隐。”
“还请杜兄明言。”杜萱说得郑重,姜荣也凝起神来。
“在你老兄之前,缇帅府已有人来,让杜某秉公断案……”杜萱面苦笑,“仁甫当晓得,愚兄是在镇抚司大牢中转过一遭的,侥幸脱已是丁帅法外开恩,实不敢再开罪大金吾,否则杜某恐怕连这个芝麻县令也无去。”
“锦衣卫丁大人?有缇骑在此?!”姜荣惊觉自己不经意间趟了个浑,仓皇起。
这息!杜萱嘴角轻撇,“姜兄勿慌,来人并非锦衣卫,只是丁府的一个事,且早已走了。”
姜荣吁气,惊魂稍定,杜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姜兄可是与窦家父女有亲旧关系?”
“没有。”姜荣断然摇,“杜兄今日便当我从没来过,小弟告辞。”
“别急啊,”杜萱如今却来了谈兴,“既无亲旧,姜兄仗义不平,所为何来?”
“杜兄诶,你便饶了我吧,我实在是……唉!”姜荣三言两语将事原委了来,只望撇清自己,“小弟不过一时兴起,与窦家断无其他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