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指田螺——十拿九稳。”焦黄中随即朗声大笑。
焦黄中得意忘形,韩守愚即便心中不喜,还是随附和了几声,转首见刘鹤年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东张西觑,纳闷:“维新兄,你在寻哪个?”
“哦?”刘鹤年一时没反应过来,韩守愚又问了一遍,他才回:“上便要搜检场了,怎地还未见杨用修?”
“杨新都圣眷正隆,用修便是迟个一时半刻,谅那监门官也不敢阻拦相府公,维新何必杞人忧天!”杨廷和阁风正盛,大事上不敢拂逆刘瑾,小上可没少给焦芳添堵,老焦没少当着儿面发牢,连带着焦黄中也对杨家人心存芥,说起话来怪气。
刘鹤年尴尬一笑,未敢搭话,既不愿开罪焦黄中,又不愿违心编排好友不是,那日宜院杨慎拂袖而去,自此对他避而不见,毕竟多年至,这份还割舍不,他一直想寻个机会冰释前嫌。
韩守愚只当刘鹤年是担心杨慎误了考期,他二人既是同乡,两家又是世,分自然非比寻常,当宽解:“维新莫要替用修心,便是他想躲懒,新夫人岂能容得他赖床,不消杨相家法,那板恐早落到用修上咯……”
听了韩守愚打趣,焦黄中哈哈大笑,连刘鹤年也忍俊不禁,笑:“希哲嘴留德,杨府新妇世家,贤良淑德,怎在你嘴里便成了河东狮了!”
“贤不贤的,用修整日宝贝似的藏着掖着,哪个晓得!”韩守愚继续说笑,突然用肩搡了搡同伴,向前一指,“方说曹,曹就到,这不是来了么?”
刘鹤年顺着韩守愚所指方向眺望,果然见杨慎从街角的一辆车上,车帘半挑,又回叮咛了几句,依稀可见车中坐着的是一妙龄女。
杨慎别了妻,正顺着人向贡院前行,忽听得有人招呼,侧目见是昔日三位故人,便移步走了过来。
“用修起得好早,怕是早已胜券在握咯?”焦黄中依旧怪声怪气。
“是又怎样,与你何?”杨慎冷冷。
不想杨慎如此无礼,焦黄中蓦地一愣,转瞬大怒,韩守愚急忙解围,“哈哈,用修,适才车中的是嫂夫人吧?果然夫妻缱绻,难舍难离,可教我等羡煞……”
“临河而羡鱼,不如归家织网。”
“啊?”韩守愚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慎转淡漠地看着韩守愚,“韩兄回家自去讨一个婆娘罢了,尽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何须去羡旁人!”
我他娘招你惹你啦!韩守愚然变。
“希哲息怒,”刘鹤年搓搓手掌,斟酌再三才恳切:“用修,说我本不该说话……”
“你本就不该说话。”
杨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让刘鹤年咬了,“用修,你……”
“前番杨某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足已择丁南山,何须再折节我杨用修,”杨慎冷笑连连,目光从三人面上掠过,“诸君父辈皆仰衣帅之力,官厚禄,人各有志,慎不敢求,《易》所谓‘方以类聚,以群分’,盼诸君善自珍重,告辞!”
言罢杨慎甩袖而去,焦黄中指着杨慎背影,气得直哆嗦,“岂有此理!”
“还真是官升脾气大啊,还未仕呢,这相府公颐指气使的派就摆来了,九加一——什(shi)么(ma)东西!”韩守愚冷哼一声,扭瞧见焦黄中面有异,慌忙解释:“那个焦兄,没说你啊……”
刘鹤年望着杨慎远去背影,喟然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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