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69）(2/10)

蒋被斥得面上发烧，求助地看向小郡主朱秀蒨。

兴王朱祐杬之国未久，兴府就他老哥一个，肯定没有其他藩支的那些糟心事，张景明、袁宗皋两个史猪油吃蒙了心也不会去敲诈他，算来算去，似乎只有礼官儿们会在此事上文章，是以朱祐枢有此一问。

听了朱秀蒨原委，朱祐枢有心说四哥纯粹是被湖广地方上崇之风给带歪了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为天潢贵胄竟信那劳什，不过他如今也为人父，朱祐杬拳拳之心，同受，看着侄女一脸凄婉之，他也唯有怅然吁叹。

蒋急声：“兴王爷来

兴王朱祐杬开开心心接收赐田，他也真没教周大人失望，‘庄田税银（每）亩八分，三倍民田’，比起二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蒋觑着荣王脸，低声：“说是陛对宗藩屡有严令，他们也不好破坏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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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陛严令，还不是刘瑾那阉搞的鬼，又是降租税，又是踏勘清丈的，汝王兄和泾王兄都吃了他的亏，本王不过是想早几年为厚勋兄弟请封，他便借上谕之名说甚祖训禄米早有定制，先皇在日几时有这般麻烦！”朱祐枢想起为请封之事被拒，怒火便抑制不住，狠狠捶案：“离间皇亲，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

“怎么，你还想去捧刘瑾的臭脚？”朱祐枢撇撇嘴，不屑讥嘲：“你拉得脸，便不顾四哥的名声了？”

“那刘瑾的胃可大得多……”

“仪制清吏司那里只言说外藩请名早有定例，须年满五岁方可，此时请名有违成法。”

尚书周经便向孝宗皇帝建议，那一千多顷地上世代住着一千七百五十多，都指着这片田地贴办税役，归了王府必生怨气，不如每亩田征杂粮二升，每年解送赋税共计二千七百四石，来贴补王府支，陛您看这主意怎么样？结果孝宗皇帝直接命这一千多顷地归王府业。

“耽搁几年又有何妨，本王就不受那个闲气！”朱祐枢愤愤一挥袖，“忍气吞声去求那阉，就是得了名封，也脸上无光。”

蒋也不知晓荣王这话究竟是戏谑还是挖苦，跟着讪笑几声，不置可否，只是躬：“该有的心意卑职早已备，可却无人肯收……”

其实赐田问题倒是不大，许多王府赐田只是名义上赡田，并不是真要划一大片田地来真归某个王爷，只要地方上能凑赡田所产的赋税，解送王府即可，当然到时候真能解送多少就看地方上腰杆有多了。

“那些礼官儿都是无利不起早，赏他们几两银也就是了，”朱祐枢冷哼一声，随即轻笑，“反正四哥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九一。”

“王叔你不晓得，父王也是有难言之隐。”朱秀蒨圈有些泛红，悲戚：“先前大弟弟几日而夭，父王母妃痛断肝，如今好不容易再添新，珍逾命，特请了龙虎山邵真人为其打醮祈福，可没有名姓，这斋醮如何办得去！”（朱祐杬朱厚熙的名字是嘉靖时补起的）

“郡主休要妄言。”蒋立即喝止，不忘心虚地看看四，鬼知这十王府中有没有厂卫探，外甥女少不更事，他可不能不防备一二，别到来事办不

“就是，看那刘瑾边聚集之人，便知这阉人绝非善类。”朱秀蒨想起今日遭遇，立即随声附和。

弘治皇帝对待皇亲国戚宽厚是名的，对这位四弟兴王尤为大方，为了弟弟大婚凑份赐给淮安仪真盐一万引（万历给福王盐引千计被骂成了狗），后来又定给兴王盐每岁一千引；连就藩之地也是因之前指定的德安府与卫辉府被朱祐杬连连拒绝，脆由他自己找，才选定为安陆州；兴王人还没离京，弘治六年朱祐樘便又从弟弟所请，将安陆州赤野猪湖河泊所课钞赐兴王府，弘治十年又赐兴府郢、梁二府遗田三千八百三十九顷亩，弘治十二年，再赐兴王湖广京山县近湖淤地一千三百五十二顷。

的不行，周尚书就试图来的，说陛您不拿京山淤地当回事，老百姓可看得很重，如今湖广襄、安陆地方上不太平，大白天都已经有贼劫掠，这些地方可都与京山县近湖淤地接壤，那些老百姓们不懂事，产业被夺，生活所迫之可不会老老实实等着‘沟中之瘠’，保不齐会去从贼，这事您得掂量掂量，还是听臣等的建议，算了吧。

王号称‘地连三省’的赡田地租，地方有司也从没给齐，王府敢派人过来丈田，直接把你丫打折。

你的的，搁朱佑樘这儿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这田赐弟弟理是给定了，你说襄安陆地方上不太平害得民不宁居，岂有此理啊，百姓都是朕之赤，何其无辜，命令‘所司尽心督捕，期于必获’，‘违者以失机罪’理，好了，贼也没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蒋勉挤几分笑容，“官也是无奈，总不能耽搁了小公请名大事。”

“哦？”朱祐枢略意外，“礼官儿还转了不成？”

蒋，“袁史寻了昔日同年，才探得些，说是今年乃是吏京察与大计之年，凡事须得加倍小心，而且……”

“扯什么定例，这是我朱家的家事，四哥已经照规矩二月请名，他们还叽叽歪歪个……”朱祐枢见蒋神有异，言又止，攒眉问：“可是还有别？”

周经一看这可坏了，王府人一旦庄，收多少税全凭自家定啊，要是兴王皇帝那俩小舅的，直接每亩征收税银五分，比民田赋税翻上一番，好好的自耕农变了佃，还要忍受王府压榨，老百姓不是逃亡就得造反啊，急忙再次建议将每年田地征收的一千石粮解送兴王府，理庄田的事就算了吧，这样陛您既顾念了手足之，也现了仁德民之意。周经都把‘仁民’的名搬来了，一向仁孝的孝宗皇帝回答是：都已经赐给兴王了，这事就这么着吧（姑已之）。

成，还把兴王府给折了去，加了几分小心：“照王爷之意，此事要着落到刘公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