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缓了缓,拿了幅玳瑁牵陀镜架在鼻梁上。
曹醒当真是个好男人的。
这东西,钏梦里在顺嫔那见过,顺嫔娘娘年纪渐大,瞧字模模糊糊的,务府便乘着宋太后牵陀镜的东风,给需要的后诸妃都制了一副。别说,顺嫔娘娘说,着了这镜,瞧字特别清楚,不的时候就取来,倒也方便。
不过,那都是十年后的事儿了。
又推了一两件给童嬷嬷,老太太脸沈了沈,随待,“这是给西厢宝和余氏带的东西,等了夜,给那娘俩拿去。”
不过倒也想得通。
钏挨个儿打开,是一完整的面,一对大拇指壳儿大小的粉海珠耳坠,三支硕大晶莹的珍珠赤金苏簪,三支淡粉珍珠赤金钗,还有一条细细密密狭淡粉珍珠串起来的手链。珍珠不是甚稀奇货,可粉的、全都是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却是非常难寻的。
童嬷嬷轻声应是。
曹醒与徐慨门快十日了,如今这信恐怕都是五日前的信了!
又从斛旁取了五六件件用纸包得扎扎实实的件儿,把玳瑁镜压得低低的,仔细辨认了片刻,将其中三四件推到钏跟前,“给你带的件儿,给我便是带的这幅玳瑁镜,你别说,上属实看东西清晰许多,却有些重,若是能用象牙或更轻一些的晶来架,倒还是一桩生意...”
老夫人的神。
实在是太过悲伤了。
毕竟是上漕运的鳄,路都是通的,别的不说,外的奇巧技,曹家一定是第一个拿到手的。
钏看得飞快,不得不说,曹醒文采斐然,写的是在通州及沧州的路途见闻,市井街边、人生百态、街景河景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许是为了钏,还特意将饭桌上的菜、街边的小、当地官员贡的特产一一了描绘。
老太太带好牵陀镜,窸窸窣窣地从四方桌的夹层屉里一封信,自己先看了看,再笑着递给钏,“你哥哥寄信回来了,你看看。”
薛老夫人眯眯笑,“你哥哥见你素来麻布轻衫,从不过多装扮,这次行前就说了,在各地遇上了好东西,必定给你全都搜罗回来当嫁妆。”
如今在曹家重新见过这东西,钏怔愣了愣——十年后才传中的件儿,如今曹家就用上了?
钏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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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太太又陷不好
说起“嫁妆”这件事,薛老夫人一声轻叹,目光像在追忆许久许久前的故事,“...你母亲有满满一个宅的嫁妆,一百二十八台,堆满了一小宅,本都是留给你的。可当初为了了那沈盐事件的赔款,你哥哥持不走公中的账目,全都由咱们这房私人兜里掏,左凑右凑,凑了三百万两白银,甚至将你母亲满宅的嫁妆全都变卖了,这才凑齐赔款...”
老太太神略有些悲愤,估计是在悲愤——自己这么一大把岁数还要陪着孙儿东山再起,重打江山...
无论是对妹,还是对祖母,还是对族中的女亲眷,都是一等一的心细如尘。
薛老夫人也捂着嘴笑起来,“难为他搜罗这样多、这样细!”
钏把自己跟前的纸拆了,其中三个件儿是一,用的黄梨木的匣,木盒面上刻了两朵很漂亮的木兰,上面写着小纂的“沈兴记”。
钏看得乐呵呵的,意犹未尽地阖了信,笑,“哥哥哪有时间去街边吃小!他们此行本就是虚晃一枪,怕是到了某地,压就不敢久留...写这样多,分明就是编撰著逗咱们祖孙两开心的!”
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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