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3/3)

思片刻之后，抬问他，“为何？”

“或是因为这世间唯一叫殷居士留恋牵挂的便只有前这位檀越了。”昙音看着他，目光更显仁悯，“但若是反过来想，这位檀越如此心灰求死，或许也正是因为对这世间没有了半分留恋不舍。”

“这世间之人皆俱死，所以要一个人死很难，但同样的，若是想要一个心死之人生，却也是这一件极难之事……”

“小僧每日巳时来为段檀越清续法印，至于最后能否让这位檀越重拾求生之念，即便居士以天苍生为要挟，小僧亦不敢诳语诓骗。于小僧而言，这位段檀越亦是苍生之一，无论如何，小僧必然会倾力相救的。”

……

崖上的风虚虚动树枝间的月影，那张清白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笑，浅青的袖摆与她的青丝一起向上飘舞着，他看着她从他面前坠那不见底的崖渊，急急伸手去抓，指尖方碰到她飘起的衣袖，那素白的面孔便突然碎裂，化为尘烟散开……

“阿皎！”殷九玄猛然惊醒，想到方才梦中的景象，他的心里便被被方才似乎要永远失去她的一瞬带来的恐惧砸开了一个空空的，叫嚣着回着让他忐忑不安的回响。

即便他殷九玄自堕为妖，但他到底是上古神明，与创世神祖同胎而生，他的梦境，可窥天，可预未来……

这觉就如同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了一般，窒息、孤寂，四肢百骸皆冰冷，麻木……

昙音与他说过的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若无留恋牵挂，便心如死灰，难以再有求生之念。

难以再有求生之念……他闭目，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破裂的，粉碎的青白面孔……

“不。”他猛地看向躺在侧的未有半意识的人，仿若失而复得一般将她抱怀中，埋首在她的颈窝，一遍遍嗅着她上淡若清的浅香。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心中丛生的不安。

第28章 她醒来

殷九玄抱着段云笙, 看着祥光四溢的“卍”字佛印慢慢地隐怀中之人的眉心之中。

约莫过了极短的几息的时间，怀中的人总算是慢慢地睁开了双。

可那双乌木一般的中，却仿佛失了灵魂, 没有半波动，只是那般木愣愣的睁着。

“阿皎。”

他在她耳边唤她，却依旧未得到她半回应。

她是醒了，却不哭不闹, 不言不笑，甚至连睛都不曾眨动一。

任人摆布，如同一制作的提线人偶。

旁观着这一切的昙音, 也是忍不住叹气：“段檀越她听得到，也能看得到。可若是她自己不愿醒来面对这个世界，那旁人如何努力，也不过枉费罢了。”

可殷九玄却不信，死死抓着她的双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只剩一片漆黑的眸。

捺着几乎样撑满膛的然愤怒，将握着她双肩的手掌越收越，直到指尖几乎要掐破她上的素衣, 嵌她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