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3)

眉目顾盼，裙衫摇曳生姿，比先前灰扑扑的泥胚鲜活了许多。

阿嫣甚为满意，装锦盒。

而后心安理得的取谢珽给的那整盒珍珠，琢磨着该拿来什么。

……

时日倏忽而过，除夕夜阖府团聚，谢珽仍未归来。

大约是当年谢衮战死沙场，老太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极为难受，她虽自恃份，对阿嫣这个孙媳横挑鼻竖挑，但每尝谢珽府巡边，可能跟敌方短兵相接时，总是格外安分。

是以这大半月里，阿嫣每回去照月堂，哪怕秦念月心存不忿沉默寡言，有意提醒外祖母自己所受的委屈，老太妃也没生事过。

阿嫣乐得相安无事，如常应卯。

除夕夜里，满城喜团聚。

地位最尊的王府之中，却犹如弯月悬。

二房的谢砺夫妻儿女俱全，屋里虽有个得的罗姨娘，被谢砺捧在心尖上疼着，却因没半个嗣，寻常别说来赴宴，连面都不怎么。除夕夜更没敢来碍氏的，只在屋里坐着，席上夫妻相敬如宾，谢瑁一家团圆笑，加上谢淑坐在旁边，算是很圆满的了。

三房的谢巍仍没半娶亲的意思，形单影只也自得其乐。

唯有房冷清些。

谢衮英年战死，只留武氏守着空房，谢瑁一家虽都在场，却因与继母不睦，颇为生分。加之谢珽巡查未归，就剩阿嫣和谢琤陪在旁边，难免冷清些。

比起中秋那晚的家宴取乐，除夕夜还有祭祖的事，众人祭祖之后，念及战死的谢衮和郡主，气氛就一直没怎么闹起来。

等团圆饭吃得差不多，各自散了。

老太妃留了秦念月在旁边，阿嫣送武氏到碧风堂后，想着回了波苑也是孤家寡人，索留来，与谢琤一陪她守岁。

武氏素来宽宏，想着她千里远嫁，还没回门过，这时候必定会想家，便命人将卢嬷嬷和玉泉、玉镜几个都叫过来，只留田嬷嬷在波苑守着屋里烛火，这边另摆瓜果，围炉闲谈。

谢琤觉用意，竭力卖笑。

除了逗母亲兴，还说了好些徐秉均在折冲府里训练的事，让阿嫣宽心。

民间佳节庆，军中却无半松懈，哪怕是除夕这样的日里，弓骑照旧训练不误，更别说让人休沐回家了。徐秉均又是新去的，许多事还没练好，这几日正跟劲弓较劲儿，能尽快啃骨都算难得，更不敢奢望回京团圆之事。

阿嫣想起他，又颇为宽。

遂竭力抛开杂念，认真跟婆母和小叔守岁，直到天将明时撑不住，睡倒在武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