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2/4)

「我再不结婚就变老姑婆了。」我笑。

「嗯，再浪费一年也不差。」

「是。」我说，「今年年尾，你到时候来吗？」

七月天随了迎来暑假，还有更重要的是中六学生放榜的日。班上学生的成绩也无甚惊喜，成绩本好的，考来自是不错，一般的，自然也考得平平。但看见他们较叁年前成熟多了，我心里也是喜。这天我终于再见到瑜，不知怎的，考过公开试后总觉他整个人大了不少，收起了往日的笑脸，至少让人觉得踏实可信得多。瑜考来的成绩有够奇怪，好的他考得很好，坏的却真的考得很坏，瑜数学一般我向来知，只是没想过他只考了个一等，新的学制，主科达不到要求，任你其他考得再好也是徒然，但时已至此，他考不上大学已成事实，也唯有另觅路为是，我心里也暗自为他可惜，但制度如此，又怪得谁？怪就怪他不早生十年。对，若他早生十年，或许我就能和他结成连理，免去不少痛苦。

领过成绩，有人喜有人愁，待学生群散去后，我把瑜留，在班房与他说了一席话。

「那好吧。」我说。

些岔，上天要与他开玩笑，可不是人力能左右，就似我满心喜划定婚事，腹中却闹了个孩来，现在想来，万自有其主宰，人嘛，都是顺其自然就好。

他摇摇，微微一笑，答：「不了。」

「有时两个人结婚，不是说认识了对方多久，而是看经歷了多少，好像我跟林Sir，我已经把他当成终伴侣。」他听后愁眉不展，似有满满的心事。

「你打算将来怎样？」我问他，「继续读书？」

说罢，我回准备要离开，那知他在背后把我唤着：「Miss  g，」这次他叫我Miss  g我已经不当一回事了，「为甚么你要嫁给林Sir？」他这问题可不容易回答，其实我心里也不知答案。

「但是你跟林Sir才刚刚一起，为甚么要这么急？」

若然瑜知我怀有他的孩，他会怎样？想必会大喜过望，合不拢嘴。慢着，他好像说过因为父亲的影响，使得自己不喜孩，他知后会要我把胎儿打掉吗？其实堕胎也好，生来也好，我跟瑜也不可能有满的结局，在夜里这般猜他的心意又有何用？我还是想想自己好了，怎么理这孩的事我还是苦无绪呢，虽说一切随遇而安就好，但若一天一天耽误去，肚一天一天涨大，可骗不过人去。医生说我已怀胎四月，若再不早决定，将来决定要堕胎就复杂多了。想着想着，始终迟疑不决，还是决定好好睡一觉，待明天再决定。

「婚姻对你来说是甚么？」他忽

「除了读书我甚么都不会。」

此后每天我也总是拿不定主意，很快两个月过去，怀胎已经有二十週，但我的肚也没有隆起得很夸张，这好像叫「藏肚」，外人看来都只以为我是新婚在即，日过得好了，所以发福而已。林Sir把婚期订在年尾的平安夜，我记得去年的平安夜就是我与瑜第一次在教员室的日，心里怕在这天结婚有不好，数次劝说林Sir换过日，他却始终不肯，说一切准备得好好的，改日只会多生枝节。我说他不过，只好任他行事，反正他不知去年这天我与瑜了甚么来着，心里也不会难过。

「人到了某个年纪就是要结婚。」我答。

我和林Sir虽已订婚约，可他也不会在我家中留宿，每晚把我母女二人安顿来，就会驾车回家去了。这晚别后，回得房中，我从柜里拿那夜临别瑜送我的衣，抱自己的怀里，似是把瑜抱起一般，这件衣我没有洗过，算是把瑜的气味一直留在边，只是没想过，今天留的不只是气味，还把他的血脉也都留在我。我知新婚在即，现在还念着瑜是很不该，但我没法不去想，他始终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

「有没有想过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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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快跟林Sir结婚？」他突然问。

「时间永远不会浪费的，看你怎么用而已。」我鼓励他。他，沉了一回，似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