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确实不肯亮明身份,都知道这戏码是英国公府的人鼓捣出来的,她怎么可能盯着自己的身份来看戏?
可是年头上走亲访友,女眷们都在说这个戏,只她没看过,很多时候插不上话,这才得偷摸着过来瞧瞧。
那秦氏懒得同伙计掰扯,烦躁地摆摆手让他快滚,而后就在王氏她们的隔壁坐下。
双方只一个屏风相隔。
秦氏坐下后嘴巴不闲,挑三拣四了好一通,陈氏依旧不急不恼地好言相劝。
后头到了好戏开场,引人入胜,秦氏的抱怨声才慢慢低了下去。
王氏和王太后一对眼,心里都不大看的上这样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做派,自然也没了闲聊的兴致。
两人吃着点心磕着瓜子,只把注意力放到戏台之上,再次回味起自己喜欢的戏曲。
一直到戏码最尾声处,风流皇帝在生死一线之际,给俏寡妇挡了刀子,两人终于互诉衷肠,解除误会。
陈氏眼窝子浅,看着看着就拿帕子拭泪。
秦氏哪里见得了这个,咬着后槽牙骂道:“英国公府编排咱家那位……你倒好,看着还哭上了?你这胳膊肘往哪里拐?”
陈氏连忙擦干了眼泪,小声道:“您息怒,儿媳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儿个看了这戏,觉得那奸妃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影射了那位。而且儿媳方才上来的时候听人说了,这戏文是英国公府那位几岁大的小公子请人写的,那么大点的孩子,怕是没什么坏心思。”
要不是在外头,秦氏指不定又要和陈氏动手。
秦氏直接起身下楼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你懂什么?你竟为了那奸猾的一家子说话?那家子一个当儿媳妇的抛头露面,品行不端。生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氏黑着脸,嚯的站起身,人已经冲过去了。
也很不巧,刚好戏曲上演到结尾处,整个园子里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叫好声。
安静了许久的戏园子一下子人声鼎沸,哄闹起来。
王氏下去的时候让人一拦,就没追上秦氏。
“这个老虔婆,看我不撕了她的嘴!”王氏回来同王太后知会一声,准备立刻让人套车去鲁国公府讨个公道。
王太后脸色也难看,但她还是把王氏拉住,“年头上吵嘴动手要犯忌讳,来年要走霉运。”
王氏自然知道这个,只还是恨的咬牙切齿道:“便是来年走一整年的霉运我也认了,没得让人这么编排我们家孩子!”
“你若信得过我,这事儿我来办。我来帮你骂!”
王氏愣了,“老姐姐咋只怕我犯忌讳,却不怕自己犯忌讳?”
王太后道:“我骂她,她不敢还嘴。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办这件事!”
啥人骂鲁国公府老夫人,能骂的她不敢还嘴?王氏还没理清楚呢,王太后风风火火地走了。
当天傍晚,鲁国公府老夫人秦氏受到了来自太后的申斥。
王太后是信佛之人,深居简出,从没听说过她和人摆太后的谱,更别说是从慈宁宫发懿旨,派出一队宫人浩浩荡荡的从正门出去,这样惹人注意的做法了。
一大队宫人进鲁国公府传太后懿旨,秦氏还得换上诰命的衣服跪着去接。
一道懿旨虽不带脏字儿,通篇却是都在申斥秦氏品行不端,爱逞口舌之利。
当然末了王太后还夸了夸鲁国公府的晚辈,说幸好他们没有受到秦氏的影响。
这夸的部分自然是夸陈氏,顺带着也是说冯贵妃也是好的,毕竟冯贵妃现在也是自己人,王太后气归气,还想着给她留面子。
那传旨的太监在鲁国公府门口念叨了快两刻钟,总算是把一道懿旨念完。
末了那太监还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夫人接旨吧。太后娘娘是个不爱搀和事儿的和气性子,今儿个为了您可算是破例。希望您别辜负了她老人家的谆谆教诲。”
大过年的让太后这么骂,秦氏羞愤欲死,却还得硬着头皮恭敬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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