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招拆招(3/3)

底过，可接着，更汹涌的自嘲就漫了上来。

你在什么？指望从这只被一张照片吓得脸发白的小兔嘴里，冷血杀手才有的专业心得吗？

他几乎要就此打住，用一句玩笑结束这场越来越像自我折磨的闹剧。可一刻，一更暗的职业冲动冒来，促使着他想要挖得更一。

“小女士的医学知识很扎实。不过…你似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诊疗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雨滴敲打窗的声音。

那一刻，女孩所有压制着的恐惧、慌、伪装，都被一更炽的绪压了去——一被到角落后退无可退的愤怒。

“上校先生。”她瓷白的脸颊泛起薄红，像是被急的小动那带着甜味的怒气，“您到底想问什么？”

君舍愣了一瞬，钢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啊，终于戳破那层温顺的糖霜了，他靠回椅背，双手迭放在膝上，像个在沙龙里闲聊的绅士。

“只是学术探讨，文医生。”他嘴角噙笑，“我在想，如果是一个外科医生有没有可能到？”

他过了明路，既等她亲手画凶手画像，却又像给了她一个只用答“是”或者“不是”的温柔台阶。

女孩心里打着鼓。顺着台阶，承认这个可能，会不会加他的怀疑，更让他笃定那个猜测，可是烈否认，又会不会显得太急于撇清，等于告诉他，你戳到我痛了？

她必须得找到需要第三条路，他这个非黑即白的陷阱去，试着把搅浑。

过了不知多久，轻轻的声音响起来。

“单从理论上来说，任何谙人结构的人，都可能到，不仅仅是外科医生，法医、屠夫、解剖学学生、甚至…某些特殊职业的人。”

她这是在告诉他，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因为答案太宽泛了。

君舍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

越往说，就越顺畅，她蜷了蜷小手，像是攒足了勇气，才敢往前探了半步。

“如您所说，要成功，需要快准狠。”那个狠字咬得极轻，仿佛光是想象就令人不适似的。

“所以我想…那个凶手或许不仅仅有解剖学知识，他可能还有…足够胆量和…疯狂的赌徒心理。而外科医生，最讲究的是稳。”

她说得谨慎，每个词都像在雷区试探着落脚，三分假里裹着七分真，她当时确实是在赌，抱着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在赌，因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而现在，她也在赌，赌他会欣赏这大胆联想，会觉得这联想有趣，而不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