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贺礼（二）(2/2)

“成都那边什么状况？”看到薛若谷矮着钻车厢里来，杨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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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漾虽说早年着力培养薛若谷，还一度外放扬州任刺史历练，但受秦问之事的牵累，薛若谷随后被迫辞去扬州刺史一职，回到金陵，一直以为都仅仅是以私吏、幕宾的份在沈漾边任事，更加不可能中枢担任参政知事这类的相职。

这些年来，杨致堂看似从朝堂驱逐去了，但他并没有离开金陵，回到洪州养老去——事实上杨致堂比政事堂所有的大臣都要年轻。

黄化年纪不大，但他为明成太后的父亲、福王的外祖父，有这层忌讳在，他就不能中枢为相。

杨恩走崇门，待着人准备车返回府邸，远远看到沈漾在一行人的簇拥，从尚书省衙院走来，也不知他这是要回府邸，还是要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雷成却是没有接这句话，又似乎是完全没有听清这话里的幽怨之意……

杨恩，阮陶这次到金陵见寿王杨致堂，并没有想着瞒过谁。

捂着耸的膊，吓了一。

现在的问题也不单纯是拒不拒绝司氏举徐泗之地来投之事，而是杨致堂促成此事有功，他们就很难再阻止杨致堂重返中枢。

…………

“听说阮陶前日又到金陵来了，这两天时间一直都在寿王府里，杨侯爷可有听说？”薛若谷问。

年近七旬的沈漾，已是满白发，着人搀扶着登上车，邀杨恩与他同车共乘，往相府而去。

“什么微辞，难不成哀家过个生辰，收贡礼，就有人非要嚼不成？有人要嚼，由着他们去嚼好了，哀家也不能将成百上千的好事之徒都来！”清却不甚在意，却颇为向往的说，“洛能造这诸多巧之，应是要比金陵要繁荣得多，却是可惜，哀家无缘一见。”

…………

晚秋时节，天还不会黑得太早，这时候天际淌着火一样的晚霞，彩层次分明，但拂过来的风里已经几分凛冽的寒意了。

坐车里，看着沈漾枯皱、老态龙钟的脸，杨恩心想自己不会比他好上多少。

又或者真是年纪大了，一风寒都承受不住。

侍府衙门与尚书省衙院挨着，杨恩走过去与沈漾拱手致礼。

这些年朝廷之上，少壮派主张对梁国态度的声音日益烈，背后的主使人就是寿王杨致堂。

事实上，即便这两年没能成功拿闽地、岭南，即便朝堂之上少壮派的声音没有那么激烈，即便没有杨致堂、信王杨元演暗中推动，杨恩想他与沈漾倘若不想被大楚臣民戳着脊梁骨骂，实在也没有立场拒绝司氏举徐泗之地来投。

杨恩没想到蜀国的姿态如此弱，蹙眉，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刚好有事找你说，去我府上饮酒？”沈漾问。

“冯翊使蜀时，若谷也在成都府，没想到韩谦不停蹄又将他派来金陵了。”沈漾说。

杨致堂甚至都不掩饰这，他赋闲金陵，寿王府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往来都是朝中少壮派将臣。

郑榆、郑畅二人最先致仕归乡，周炳武也多次递上辞呈，请求致仕；张恋栈不多，但他与沈漾都年近七旬；杨恩他也七旬了，除了侍府的事务，其他事也没有太多的力过问；年过六旬的杜崇韬算是年富力了，但中枢仅他一人支撑不起来。

然而他知晓这一切，又能如何？

倘若这两天有谁到寿王府饮宴以及拜访，也不难见到阮陶就借住在寿王府里；杨恩甚至还大知一些他们谈话的容。

“曹六月使洛，八月返回成都，他走了这一趟，却像被吓坏了一般，”薛若谷矮着给杨恩行礼，说，“蜀主王邕答应梁国遣送将官家小的要求，我离开成都府时，冯翊就带着第一批归附的蜀兵将官家小大约有一千两百人赶去洛，却没想到他今日又赶来金陵了……”

到时候他与沈漾都相继致仕，大楚朝堂在杨致堂等人的主导，又将走向何方？

相比较之，杨致堂沉寂数年，但此时的他也才五十七岁。

“市井之间对太后与君上的旧谊似有微辞，却也不知是哪方散播的消息，又或者是市井小民津津乐于此事……”雷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