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2)

父女二人叙话。

“贵妃娘娘请。”

崔父先是问了问她的日常吃住，知她无病无痛，放心来，随即略有迟疑：“圣上待你……可还好？”

崔晚晚霎时红了。

崔父轻拍她的背，如小时候那般哄：“莫哭莫哭。”

“才没有！”崔晚晚嘴不承认，嗔他一，“这是我新制的妆面，唤作桃妆。”

崔晚晚在崔父面前一向“童言无忌”，什么都敢说：“阿耶问的是哪个圣上？”

拓跋泰思忖一番，让了一步：“大朝会不去也罢，但晚宴你得来。”

他听见动静转过来，一张与崔衍五分相似的脸。

重逢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佛兰已经过两回，再不动就要赶不及开宴。崔晚晚仍旧扯着父亲袖依依不舍。

大朝会有什么好去的，穿一重死人的衣裳，着假笑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晚上宴席也尽是些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还不如就在安殿喝酒赌钱呢。

还是崔父主动请辞：“你我父女相见已是陛开恩，我实在不宜久留，小晚你快去吧。”

“郎君——”崔晚晚滴滴地喊他，扯着袖噘嘴撒。

“小囡。”他轻轻唤了一声。

“年前朝廷传旨召我回京述职，我也是昨日才到。方才大朝会，御前大监让我来此等候，我本以为陛另有吩咐，不想——”崔父意外，却也欣喜，“能见到小晚，此行无憾。”

“阿耶！”崔晚晚赶挡住，哽噎：“您怎么能跪我，我要是受了，岂不是天打雷劈？”

泪汹涌，崔晚晚什么也看不清了。

“从前那个，表面我，实际自私冷血，只把我当个解闷的玩意儿。”崔晚晚声音冷漠饱怨恨，但一见父亲面愧疚疼惜，又赶补充，“不过我也没让他好过就是了。”

与母亲相隔，与父兄骨分离，她困于的这四年，有太多委屈和悔恨。

一听有大礼，崔晚晚两冒光，立即。

约莫申时，御前派人传话，请贵妃到延英殿。

推开沉重檀门，光线顿时照去，折悬浮空中的灰尘，崔晚晚见一男背对自己而立。此人穿四品绯袍，束金带，清瘦的竟撑不满衣裳，鬓发皆白，可他腰背笔直气质孤绝，宛如漫山荒芜中一枝料峭红梅，凌寒独自。

时辰差不多了，拓跋泰换上衮冕，要去元殿接见四方来使以及百官，理说这场合应是帝后同往，但如今后位虚悬，礼的人思来想去，送了一规制极的礼服到安殿给贵妃。

“现在这个嘛，”提起拓跋泰她温柔，抿嘴笑了笑，“烦人得很，但还行吧。”

了延英殿，果真不见旁人，惟独福全守在一间屋门，见她急忙笑脸相迎。

宴席仍设在麟德殿，与中秋宴君臣相互试探的气氛不同，新年宴上只看得到众人对于帝王的臣服，并不敢轻慢。

崔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过几日上元节，陛若能恩准你归家，我们一家人吃顿团圆饭。”说罢他合手行礼：“臣告退。”

崔晚晚泣不成声，足似有千斤迈不动。崔父朝她走过来，作势要跪：“臣参见……”

不过她惦记着所谓的“大礼”，还是装扮一番前往了。

林新荔被悄悄送，而江巧音因为父亲被褫职，自觉无颜席这般场合，便称病没来，所以三妃之中只有贵妃伴君左右，她理所当然地陪侍御座，与拓跋泰一起接受朝拜。

崔晚晚目送他离开，这才赶梳洗脸，前往夜宴之。

听他这样说，崔晚晚愈发难过伤心，扑父亲怀中嚎啕大哭。

让元启丢了江山和命，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肆意痛哭一场，崔晚晚渐渐平息绪，鼻问：“阿耶多久回来的？”

拓跋泰微微一笑：“你要是答应，朕今日送份大礼与你，你必定喜。”

崔晚晚纳闷，延英殿在紫宸殿以西，也是皇帝召见宰臣百官、听政议事之，不同的是这里不设侍卫，礼仪从简，所以并不常用。拓跋泰叫她过去是何意？

崔父怜看她，叹：“四年未见，我的小囡成大姑娘了，竟叫为父差认不来。”

“可我……”崔晚晚眶又红了，今日一别不知多久再见，也许又是四年。

拓跋泰见她尾一抹嫣红，俯首低语：“又哭了？”

崔晚晚一脸纳闷：“陛在里面？什么大礼还这么神神秘秘的……”

瞧着她窦初开的羞涩神态，崔父角，慨：“小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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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晚晚自然是拒绝的：“我不去，阿泰，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