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城 尾声(2/2)

男兀自喃喃自语，一鲜红而细的指甲痕斜过端正的五官，他不停对着空气说话，笑得泪满面。

靠，哪个笨编辑将他家里的电话卖了？让他发现的话，绝对和这个白目的东家断绝往来。

他赶放手，肩膀传来的麻即将消失，手又举了起来，他瞪着不听话的手掌，忽然重重将手摔到地板上。

你他妈的有病！还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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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你还在等什么？我们都在那里。

嗶──

比较像编辑的编辑，当然也不敢得罪他这棵摇钱树，每当海德表示无法期稿时，对方就会发挥类似盾牌的功效，让他可以专心创作。

w市是个被山包围，主要依靠一条公路的小地方……

『喂？是海德老师吗？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xx文化，上次在mail中冒昧向老师邀稿，我们希望能帮老师版诗集，您的杰作应该要让大眾拜读，请务必和我们联络……』

嗶……

『海德，你最近都不回我电话，人家有担心……』女人矫造作的声音从彼方传来，她听见当红作家带着息的呼声，怀疑他可能在从事某些剧烈活动，音调立刻尖锐起来。

作家开说了一些话，手机无力的指尖，沾着血跡掉到地板上，发空的碰撞声，隐约还听得见通话人疑惑的追问。

作家胡摸索着，一把扫桌面的晶摆饰、几座奖牌和其他品，总算抓住保时捷车钥匙，随便上一件呢大衣夺门而。

作家坐在檜木地板上，无神的望着天板，忽然发现他的左手正放在肩膀上抓，回过神已不知持续这个动作多久了，彷彿他的手是电脑自动作的机械手臂。

──所谓的希望，一开始就不存在，绝望却总是安静的站在背后，等着人类回那瞬间……将之吞噬。

──全文完

『海德，老闆希望你试看看言风格，他很看好改编戏剧这块市场，如果不喜写剧本，那就给编剧来，总之次再约时间聊，保重啊！』

嗶──

海德心烦意开某个老档案，阅读起使他命运改观的那个故事，脑海中浮现从故事中走的灰发外国人。

这从冒后随即到游走的意，让人恨不得拿把刀剥全的。

海德着了似的阅读自己的旧作，那名外国人低沉的声音彷彿在耳畔縈绕不去，他的手指不自觉了浴袍襟，似抚又似凌的伤害着。

xx文化？关于业界的常识，海德还是有那么一，但他以为这家公司是专门谱和命理占卜的书，没听过有和文学沾上边的书系，还看中他年少时期无病的涂鸦，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你怎么没声音呀？』

『老师，我好寂寞……』

手机铃声乍响，一阵小提琴旋律割破室诡譎的空气。

他要立刻逃离这个城市！

肯德勒、黄教荣、陈永、小张、裘守义、庄司令、丽姿、宝宝……这些曾现在书中的名字，只需闭上双，黑暗中便现一列鲜明可怖的脸孔，姿态怪异的人们对海德伸霉绿死白的残破手臂，一边淌着脓血走向他，破裂胀的嘴不断呼唤。

吞噬……吞噬……红斑也开始吃起他了。

海德决定拋开那些吵闹的声音，专心行个故事，反正只要写完了，凭他的名气，每家版社还不是都得乖乖捧着银前来抢标，只是他也有作家的原则，绝不请代笔──别笑啊！「代笔」这事还真不少见。

海德起初不懂，过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驀然，海德一个不慎用力过重，想收回劲已经来不及，他摸到好像被剥开的片状肤，有惊慌地抬起手，指尖沾满鲜红的血淋漓，他愕然，然后疯狂大笑，用力拍打键盘，word视窗中空白与码蹦不休。

「别说了，我知在哪里，我不会去的……你们都想要我死，我才不傻……」

嗶──

他把健保卡收到哪儿了？一想到要去看医生，海德又气又烦，他这一行可没有假日和劳健保，万一被读者知他得了肤病，那些红的反对者又有话题可以攻击他了。

嗶──

萤幕上映着一串作家写到一半的文句。

意识里冒无数幽暗嘶哑的声音，邀请他靠近，一同加无人能倖免的死亡国度，他彷彿看见一个可单纯的年轻女人，将手指放红利齿的生嘴里，安抚那怪不断空咀嚼的飢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