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钢琴（2）(3/3)

这三天时间，对于钢琴家而言形同煎熬。白天完不成预期的练习不说，夜晚还要被莫名其妙的琴声折磨得无法睡。

此以往，非要神经衰弱不可。

第四天的夜晚，钢琴家躺在床上，却本没有睡觉的打算。他在枕面摆放了一把手电筒，随后瞪着，直愣愣地望着天板，等待旋律那段旋律响起。

时间在黑暗中悄然无息地逝着，钟表的「咔咔」声，如同某只从远方经过的列队，永无休止地行着。

久而久之，钢琴家打起瞌睡，开始打架，昏暗的天板也变得越发模糊。就在一只脚已踏梦乡的时候，有什么声音伴随着夜的钟声，悠悠地传来。

没错！正是钢琴的声音！

钢琴家一个激灵坐起来，脑一瞬间就清醒了。他从枕取手电筒，大步奔向阁楼。

这回，一定要个明白。

打开储藏室的门，他并未像以往那样，直接去开电灯，而是摸着黑，轻手轻脚地走向旧钢琴的方向。

琴声已近在咫尺——毫无疑问，就发自那架旧钢琴之中。而那神秘的乐曲，似乎并未发觉钢琴家的靠近，仍旧自顾自地、优雅十足地演奏着。

终于，钢琴家来到钢琴前，他地了一气，突然掀起琴盖，用手电筒照去。

他惊呆了——准确而言，是吓呆了。

因为，明明没有人在弹奏，旧钢琴的上的琴键却在自己上起伏，每一个音符都准确无误地落在钢琴家听到的旋律上。

没错，是钢琴自己在弹奏乐曲！

对于架这少说也经历过数十载岁月的老古董，不要说自动演奏功能，就连能否演奏成曲都很是问题。

——怎么会有这事。钢琴家连带爬地逃回卧室后，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可即便绞尽脑，他想不通，一架老掉牙的旧钢琴是怎样演奏乐曲的。无人碰的琴键不可能自己活动，绝对不可能。

究竟是琴有问题，还是这个房都有问题——或许，是我自己有问题？

他找不到答案，也不可能找到答案。

那一夜，钢琴家一分一秒都没有合——只消稍一合，就好似自己被吞漆黑的钢琴，无数妖怪般的音符一拥而上，将他活活淹没。他颤抖着，惊恐着，他突然到无比孤单——如果多一个人陪伴，该有多好，可硕大的房里，只有他一人，以及一架古怪的旧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