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条并不密实的绿隧,光透过隙筛落在澄澈的面上,投叶状的影,面被船行扰起波纹,致使斑纹一般的光影幻动,让人觉宛如置亚逊河域的丛林里。
毓璇突然从大眾庙东侧的陈列馆里衝了来,兴采烈地大喊:
「里面有抹香鲸的标本耶!好大喔!」
真是佩服这时候她还能保持对新奇事的兴趣,我的思绪可是全被陈文钦教授的命案给佔据了整整两天。
实在等得有些无聊,我索也跟着毓璇到庙里四看看。逛到庙后,我指着一个泥圆的「荷兰人骨骸塚」,慨地对毓璇说:
「民国六十年,大眾庙决定祈福建醮,信徒请镇海大元帅扶乩指示活动相关事宜,乩却以剑剁地,指了当年北线尾岛一战中,郑荷双方阵亡将士遗骸的埋葬地。信眾果然在此挖掘了数百带有枪伤与刀伤的骨骸,后来就将这些骨骸重新纳瓮于此。六年前,荷兰驻台代表还曾陪同当时已卸任的荷兰前总理,前来凭弔。虽然名为『荷兰人骨骸塚』,其实里埋葬了郑荷双方的阵亡将士。生前鏖战的双方将士,死后却被共同收埋一地,若是九泉之有知,也该一笑泯恩仇了吧!」
「怎么知骨骸是双方的将士都有啊?」
「那还不简单,受枪伤的是郑成功的士兵,受刀伤的是荷兰士兵。」
回到庙埕后不久,一辆银轿车缓缓驶来,驾驶座那侧朝向我们停妥后,前后车窗的玻璃同时降,驾驶座上是一位中年男,后座则是坐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先生。直觉告诉我,后座的老先生是郑守让先生。
老先生满脸的皱纹与老人斑,至少超过八十龄。发际线虽然很,但发却仍以黑为主,只挑染般夹杂着几撮白发丝,并且抹上了发油,整齐的往后梳。上衣是一件袖浅灰衬衫,虽然看不见半穿着,但我猜想应该是黑或灰西装,觉这个年纪老人家的衣橱里总会有几这样的衣服。
「你们好,我是郑守让,想必你就是与我联络的林小吧!」
后座的车窗玻璃完全降后,老先生双手拄着拐杖,对着毓璇说。
「是的,郑先生你好。」
「到我家再聊,你们上车吧!」
「我们有骑机车,不然就请郑先生带路,我们跟车。」
毓璇和我于是骑着机车跟在郑守让先生的汽车之后,穿梭在笔直宽敞的沿海路上。路两旁多是鱼塭,鱼塭中的车卖力转动,将空气中的氧溶里,却也将池打向空中,偶有几隻虱目鱼跃面,鱼鳞在南台湾午后烈日的照,波动着银亮的闪光。
汽车转一条狭小的產业路,一幢围着矮墙的独栋楼房,矗立在一片平坦的鱼塭之中。我们跟随着汽车从围墙的缺驶,停在楼房前的泥空地上,一隻黑土狗尽责地朝着我们狂吠,即使郑守让先生从车声制止,还是无法让牠罢休。
驾驶在车辆停妥之后,立刻车打开后座车门,扶郑守让先生。郑先生则吃力地以拐杖撑起略为佝僂的躯。
(前这位行动不便的老先生就是国姓爷的后代?)
「前阵伤了脊椎,连带影响双的活动。唉!人老了就是这样。」郑老先生慨地说。
郑守让先生说话儒雅而且有礼,显然受过等教育。
毓璇车之后,竟然跑去逗刚刚对我们吠叫的黑土狗,伸手抚摸着牠的脖,而前一刻还齜牙咧嘴的土狗,一秒却乖顺地摇起尾。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郑老先生问。
「敝姓蔡。」
「蔡同学、林同学。对了,你们吃午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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