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一(2/2)

老先生提议：「这样心里会比较踏实。」

叩咚！

还是笑杯。

「啊你到底是在问什么东西，你看神明在给你笑哩。」老先生困惑地抓抓。

老先生好像在教小孩一样，握住我的手带我拜拜，我怪不好意思，左右看了看，好像没有人注意。

一个穿着蓝大褂，像是庙里志工的老先生走到我旁边坐。

叩咚！

于是我对他坦白了，说也奇怪，平常就算是熟人，我也不会随便说起自己的世，怎么面对这个老先生，那么自然就说了呢？老先生听了我的遭遇，温柔的笑容：

老先生带我去求了一个平安符，我把它绑在手腕上，我的金手鐲里面。此后夜人静时，每每看见这个平安符，我就会想起那位老先生，因为他的那段话，我终于鼓起勇气，去了自己父母所在的地方。

老先生抬看着前方的神像，我不记得那是什么神了，约莫是关公吧，祂的面貌在裊裊香烟中若隐若现，平静而庄严。

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依然是笑杯。

我偏看了他一，他的睛几乎都要埋在皱纹里面了，看起来好像随时都在笑。

也不籤，就只是在墙角的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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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要跟神明讲，你要请示啥米代志，讲完再掷杯喔。」

老先生忽然用一篤定的语气问我，我吓了一，但没有说话。

如果以后真的不能烧香，我大概也就不会再到庙里了。

筊杯落在地上时，发响亮的声音，老先生看了：「唉呀，笑杯！」

这样神明会不会找不到我？

我没有掷过筊杯，老先生就在旁边一步步地教我，说要先跟神明报上自己的分。我有些犹豫，因为我是没有分的，连自己的生年月都不太了解，最后只好说了自己工作的地址，还有养父给我的假资料。

笑杯就是需要再请示的意思，老先生让我再掷一次。

「难怪神明要笑你了……人家说浪回金不换嘛，你的父母一定不会怪你……既然知他们在哪，代表还是有缘份，你要好好抓着，不可以放手喔……」

「少年仔，你心里有事齁？」

「只是一想到，烧了几十年的香不能拿了，还是会捨不得……」

我忍不住笑声：「我只是来休息。」

「空气污染这么严重，我想神明一定也不会反对的……」

「你若心里没事，嘛来这边哩！会来庙里，一定就是有事要求神嘛，除非你是来唸经的、来乞讨的……」

「你要不要去掷杯？」

「再过几年，恐怕就不能烧香囉！」

是啊，的确会捨不得，我很喜庙里烧香的味，一开始会觉得有些刺鼻，但习惯了之后反而觉得，香的味，或许就是让我心里平復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