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无遗策,狠辣果决……
箱里已经空了。
阿娘常怜他孤苦,他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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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阿娘不一样,他不孤苦,他只是很遗憾,那无数他想和她分享的好,都成了灰烬……
江延世晃着脚,愉快的笑着。
看着火盆中动的火焰,呆了好一会儿。
至少,他过,一直着。
好的、独乐冈后山的月啊!
河落日圆。
他对着白山黑,发过誓愿。
前的落日,很象他调度钱粮那时,在北地看到的落日,这青黑的围墙,是草原上青黑的河。
江延世用指着建盏,对着光,欣赏了一会儿变幻的彩,将建盏托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放到榻上,侧对着建盏,笑起来。
江延世烧尽了茶叶,回起那只建盏,再次对着光欣赏了片刻,在手心里掂了掂,扬手扔了湖中。
“公……”枫叶声音颤抖。
她越来越让他骄傲,他从来没错看过她。
她从来没让他失望过,她杀了三皇,杀了二皇,杀了至无上的那位,杀了姑母,杀了太,以及自己……
那一片白山黑。
江延世慢慢叹一气。
有她呢,她肯定清理得比他更好,他对着白山黑发过的誓愿,不会成空。
这是那天她掉在船上的。
这是他曾经的梦想,她和他一起,品尽天的好茶……
月亮已经圆了,这一圆月,竟有几分那一晚独乐冈后山的好。
她真是让他能昂着骄傲。
那是他最艰难也最昂扬,心最差也是最好的一段日。
李文山早就步回了吧,那个憨厚少年,他很喜他,好象,没人不喜他,他曾经忧虑过,外甥肖舅,要是他的孩象李文山那样憨憨脑,他有儿发愁……
门来的路上,她一茶白,裙袂轻动,银蝶飞舞,向着他而来。
他无数次想着,等到太登基,他一定请圣命,从北到南,一团一团的清理那些令人恶心的污秽,清理的净净!
那些污秽和泥泞,但凡阻拦了粮草和大军的,他必定利刃挥,丝毫不考虑其它,大敌当前,只有家国。
以后……
江延世掂起绢,微微眯看着,看了很久,看的笑意。
匣是一只曜变建盏。
他对着每一个运送粮草的地,一个地一个地连起来,推算着关铨的布局,想象着蚕和绞杀,兴奋的非得喝酒不可。
他的后事,她必定能随他心意。
金乌沉落,月亮升起来。
江延世再打开一只匣,将几红绸扔火盆里。
这就是他的人!
为了这对建盏,他收了很多好茶,每收到一样,就细细写上这茶的来历,和他收到这茶时的欣喜,当时,那些遥想……
再一只匣,是一枚小章,宜静宜缓。
……
这枚小章,他是要带走的。
污秽和泥泞太多了,太多太多!
江延世想的笑起来。
甚至她选择了秦王,那位始终温如玉的男人,他一样欣赏和佩服她的光、她的决断。
秦王程曦,确实是她这样的天纵之才,最好的选择。程曦能给她的,他给不了。
江延世笑的泪横。
江延世眯看着就要没青黑围墙之的红圆落日。
江延世转着那枚小章,看了好大一会儿,袖袖中。
江延世低低叹了气,将绢送火盆,看着那绢化成了灰烬,才收回目光,打开另一只匣。
江延世往后,靠在靠枕上,望着已经西沉的落日,心平和,又是一天过去了。
他已经选好了墓地,就在独乐冈后山,他站着笛声的地方,山风飒飒,清静空旷,他很喜。
他看着这朵绢从她上掉来,落在角落里,她走后,他收了起来,放在这匣里,之后,他曾经一遍遍的想象过,等他把她娶回来那一天,他要把绢拿给她看,要是她不记得了,他一定假装生气……
江延世欠看向箱,看着那堆了半箱的茶,伸手拿来一罐,打开,闻了闻,将茶倒火盆里,扔了紫砂小罐,再拿一个……
这就是他的人啊!
江延世撑起上,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