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西斜,接着天黑来,戏台上灯笼挂,从山门往南,隔不多远就挑着个大的红灯笼,照的从北帝庙山门直到南安城北门,一路明亮。
陆仪说着,眉又皱了起来。
这会儿余的还算清秀的大姑娘已经不算很多了,陆仪的人,和阮家调度过来的人,悄悄跟了上去。
就连最看戏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只能一步三回,脚步急匆的开始往回赶。
阮十七嘿嘿笑,“所以啊,你看,这大戏唱的,好大一个孝字啊,啧啧。”
阮十七话没说完就顿住,侧着,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能这么比,你这个人虽说心狠手辣,蛇蝎心……错了,顺嘴的错,我是说,人心,不过你这个人不讨人厌,沙家那位就不一样了,什么都好,的也跟你差不多好看,就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往那儿一站,浑抖落的全是让人厌烦的得瑟劲儿,半就让人腻歪的不行。”
“不是,说起来,我是他的辈,他可不敢打我,不是,唉,我侄女儿跟他订了亲,亲侄女儿,我疼这个侄女儿的,你既然认识沙永宁,肯定知,这小到现在,只怕都没齐,可早几年就左一个人,右一个人,我侄女儿是个老实人,有一回喝了几杯酒,跟我哭,说要是能在嫁前一病死了就好了。”
阮十七等天黑透了,才上往南安城回去,没往阮府正门走,径直了离他那间院最近的角门,吩咐西山去跟他爹说一声,悄悄给他请个大夫看一看,自己折扇掩脸,偷偷摸摸往自己院里溜了回去。
陆仪看了他几,岔开了话题,“沙家的戏台前也很闹,地方太大了,人太多,还是不容易看住。”
“你说的是沙永宁?沙家大公?我认识他,和他一起打过仗,他仗打的好,为人快,酒量也好,我没看来哪儿不好,他打过你?欺负过你?”陆仪打量着阮十七。
了……”
“这庙会,要半个月呢,今天才一天。”阮十七瞄着陆仪,声音轻而微凉,“一回防不住,还有第二回,只要有第二回,那后……必定就一直有,十几天呢,最后能捉到人就行,别的,实在没办法。”
夜里,陆仪歇在了在北帝庙后面租的那间小院,阮家从阮十七阿爹阮老太爷到陆仪那位还从来没见过面的小姑母陆老太太,都一趟一趟的打发了人过来,送了一串儿的汤心,各式各样的日常所用的这个那个。
“嗯。”好一会儿,陆仪嗯了一声,片刻,又叹了气,他不忍心看着一条命折损,却又无能为力。
阮十七又是几声啧啧,抬了抬,“离山门最远那台,沙家的钱。知我最讨厌谁吗?”
陆仪斜着阮十七,没接他的话。
阮十七不用他接话,话本没停,接着:“就是他家那位什么沙公,唉,也不能算讨厌吧,南安城有这么个人,令人气,就跟我要是在建昌城,建昌城有个你一样……”
阮十七折扇拍着手掌,烦恼的一接一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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