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紧接着屏住。
窒息,然后再吐气。
盛凌卿现在是彻底对自己无语了。在独自一人的车内终于得以放松下来,她的心情混乱得几近空白,再次陷在驾驶座里。每一眨眼,她都不可抗地想起了方才对之璟所做的事,所坦白的片段。
——哪怕是那么一点,告诉我好吗?
之璟在身下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啊,徬徨与掩藏不住的欲言又止,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但她们都应该心知肚明的,对这一切错得离谱的是盛凌卿她自己呀。
「我到底在做什么......」
她对此是咕噥了一声,看向外头的雨势,似乎一个劲地变得越来越大了。
不过。
心细的毛病还是没有松懈的时间,盛凌卿把车停在同一个地方冷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看到任何车开出来。停车场就这么个入口而已。她忍不住皱起眉,心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副驾座前的置物箱里找出一把摺叠式的黑伞。
要是知道可能还要再见上一面的话——盛凌卿开了车门,将伞俐落地撑开。
她就应该借那孩子伞的。
教会的停车场里停满了週日来做礼拜的家用轿车,而雨势更加阻碍了她的目光搜索范围。
难不成是她错过之璟离开的那一刻了吗?盛凌卿的高跟鞋踩进了草坪上浅浅的水洼中,眉心没有松开过任何一刻,无奈而急迫地寻找着那低马尾女人的身影。
怎么一直在重复着呢。盛凌卿粗略地绕了一圈后,无奈雷阵雨势太大,她只能又慢慢走回教堂门口附近,心思低落,墨蓝的高跟鞋尖也湿盈盈的。她们两人像相互追逐的昼与夜似的。
一抬眼,已经准备放弃的盛凌卿正将空着的手插到口袋里摸索车钥匙,却也是在这一刻——那微弓着身子、站在教堂门口避雨的娇小身躯驀然落在她的眼底。低马尾女人摘下了眼镜徒劳无功地擦拭着,那张英气却不失女人味的侧脸在愁眉苦面时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而身上那套盛凌卿给的休间服都湿得贴身了。
雨中,水流自黑伞边缘不断滴下,盛凌卿顺了顺自己的衣襬后,在女人前方不远处站定。
「之璟。」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略微抬起下巴唤道,维持住冷冽而不可冒犯的姿态。
之璟猛地抬起头来,停下原本在包里着急地翻找着什么的动作,那样子看起来可真狼狈。她不禁想着,眼眉倒没有一丝挑动。
跟昨天散场时的处境有几分相似。她找到之璟了,又一次。
「你怎么还没走?」
盛凌卿又往前站了一步,倏地收起黑伞,往身后稍稍甩了两下。然后重新迎上女人的目光,问道。
「......我找不到车钥匙。」
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看着之璟懊恼的眼神,盛凌卿很努力制止住自己的笑意了,顺着她的话问下去:「还记得最后一次是在哪里拿出来过吗?」
「应该是在昨天的婚礼上。」
之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勉强笑道:「但是不要紧啦,盛小姐。我自己慢慢找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忙吧。」
「我今天休假。」
怎么能这么难呢,关于这孩子的一切。盛凌卿将伞插进门口的伞架中,然后走到教会敞开的大门前,回眸挑眉道:「同样的话,应该已经说第二次了吧?」
「我......」
之璟空出来的那侧耳朵又红了,她不敢对上女人的眼睛,只是搔搔脸颊回着:「我只是觉得这样一直麻烦你,很不好意思。」
盛凌卿想起了昨晚在替她吹头发时的那些零碎对话。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呀,并不是在拒绝你。之璟是这么说了呢,令人感到曖昧不明的反驳,像个急着澄清的孩子。
到底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着那样的意思呢。
「不过是教会,我今天也是要来的。」
于是她转而放松了下来,製造一种朦胧的亲近感,淡笑着接道:「来吧。」
见着她逕自走了进去,之璟没有多说,总算是跟了上来。
「就这样进来好吗?」
进了副堂后,之璟才担忧地问了声,毕竟大部分的人都聚在另一头的主堂做礼拜,这儿看来相对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人。
只比主堂小了一些的副堂里,一台洁白的钢琴静静地佇立在角落,昨天婚礼的佈置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处零星还没拾走的香檳色气球与排得整齐的座椅。盛凌卿熟门熟路地开了中间一排的灯,领着她穿过座位区,一边说着:「不要紧,我常常来这里。」
「你跟舒亚都会弹琴吗?」
在身后望着盛凌卿将指尖轻轻顺过纯白烫金边的键盘盖,之璟忽然问起。
「不,只有我小时候学过琴,舒亚是诗班的。」
「舒亚她......」
女人再开口时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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