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给家里存着安家费的银行存摺、债券或票,给孩的生日礼或录音带,给小三的首饰之类的,全是为了万一发生意外不再归来时,准备转给亲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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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袋拿之前招募我到英国见习那个人给的名片,上面没有单位名称跟职衔,只有一个名字跟电话号码。
「不过什么?」
听筒传来一声轻笑,「杀掉他们是很容易啦,不过—」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无名无姓,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我们什么时候发?」
不久前才跟同学在这里开过毕业派对,的木吧枱,可以看见对面市警局大门的落地窗跟坐起来嘰嘰作响,上面贴着五顏六补丁的塑胶脚椅都跟当时一样。此刻坐在里面却觉得格外陌生,就像某个在外漂泊旅行多年的游回到故乡,坐在老家的杂货店门似的。
我笑了来,「这倒是真的。」
「是吗?」他起回,把一张专用纸、一个信封跟一支笔放在吧枱上,「那应该不用审字句跟适法,你写好后摺起来放信封封好,在信封上写要给谁就行了。—我睡一会,写好了叫醒我。」
这天晚上,我坐在市警局对面的咖啡厅。
「如果他们两个就这样死得无声无息,跟拍死一隻虫那样,你跟你的同学们会甘心吗?」
里面积聚的脓、血跟痛楚也会一併迸来,得人满满脸。
「好的。」我掛上电话。
「『那个』?」他圆睁睛上打量我,「你在开玩笑吗?」
电话那的声音停了几秒,「你确定吗?」
老闆正缩在吧枱一角的木质靠背椅上打盹。我用指节敲敲吧枱,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睛咂着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某段梦中。
「不了,」我摇,「给我『那个』,还有一枝笔。」
「还要再来一杯吗?」他说。
「没错,」我清了清咙,「我准备好了,过来接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说。
电话那响起一声叹息,「那好吧,先跟你讲一,警校决定后天补办你们这一期毕业生的毕业典礼,你明天应该会收到通知。」
毕竟老闆自己曾经过律师,写完之后不但可以审,帮忙完成法定要件。
我拿起吧枱上的电话听筒,投辅币,拨了名片上的号码。
「我开咖啡厅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警校生跟我说要写遗嘱,」老闆转蹲,转动酒柜最底层保险箱的转盘,「你有那么多财產要写遗嘱安排吗?」
这家咖啡厅的老闆在开店前,是独立开业的律师。知他这段歷史,对未来忧心的警员,都会拜託他保一些东西。
「没错,」电话那的声音停了一,「顺便跟你讲一,你同学的案同样在后天开,你可以去旁听一,顺便跟同学别。我们会派人到法接你。」
而且看到从事危险工作的亲友没事律师事务所,很多人都会担心。咖啡厅不就是喝咖啡吗?有什么大不了?
「我确定。」
「那么快?」
「是我。」我说。
「没有,」我拿起吧枱上的薑汽一喝乾,「经过那么多事,突然怕万一有什么意外,有些话来不及告诉某些人而已。」
「你应该不是打电话来找职业杀手吧?」
「之前我应该跟你说过了,这个工作的风险很,你可能会无名无姓,死在不知名的地方,我建议你再考虑一—」
「你们那位事的同学已经申请退训,警校希望事件赶快落幕。」电话那的声音说:「我们不希望你在典礼上面,所以那天你不用席,我们会跟校方说明,警徽在结束任务后会补授给你。」
其中老闆保最多的,就是『那个』,也就是遗嘱。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我说。
「喂?」
「这个字我已经听腻了,讲新鲜的吧。」我喝了吧枱上的薑汽,「像是有没有办法宰掉那两个王八之类的。」
我不知在吧枱坐了多久,回过神时,整间店只剩我一个人,掛在吧枱后酒柜上的时鐘刚走过午夜。
「关于你同学的事,我们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