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严家炀起床到台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莱恩问他怎么了,严家炀说:“我妈说我爸肝癌去世了,她说只是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声,叫我不要想太多,要好好读书。”
莱恩沉默了一会,他从后面抱住严家炀,室没什么光线,但他知严家炀哭了。
严家炀家里的梁倒了,莱恩就他的梁,没课的时候,他白天送外卖,晚上就去统定区新开的酒吧兼职,当时Shylock附近有一家快餐店,他要工作前就来这里一个6块钱的饭盒,兴许是老板娘不想浪费,又或者是看他瘦得可怜,所以,每次老板娘都会给他一大勺饭和一大勺菜,虽然菜品单一,但这比15块的饭盒的分量还要多。
严家炀的学习成绩要比莱恩好一些,他当时获得了学校的保研资格,但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读研,他告诉莱恩:“我想着本科毕业后就去工作的,这样我就可以为家里分担压力了。”
他这话一说,莱恩就骂了他,说他是傻瓜,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珍惜,莱恩对失落的严家炀:“你放心读研,钱的事我能帮你解决。”
莱恩也不知自己怎么有勇气说这话的,可他想严家炀前程似锦的心是真的。
在莱恩的劝说,严家炀选择读研,但他不知的是,当时莱恩也有读研的想法的,可他没有严家炀那么好的保研机会,再加上这五年他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实在是心俱疲,所以就选择先就业了。
Shylock离大学城近,老板看在莱恩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他开了一份不错的薪资,所以,莱恩选择留在了酒吧工作,想着这样平时跟严家炀约会也方便。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严家炀研一的时候,有一次严家炀的母亲坐车来看儿,见到自己的儿和另一个男生在接吻,从那一刻她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严家炀回家她对方该找对象了,严家炀却说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一个同恋的男人,怎么会有心思去跟女孩谈恋呢?
之后,无论严家炀怎么跟母亲解释,说莱恩多好,这几年给了他多少陪伴鼓励和支持,母亲通通都听不去,还语气地说严家炀病了,治治就好。
严家炀跟母亲吵了一架,说自己没病,不需要救治,母亲一时想不开,居然在家里拧开煤气打算自杀。
最后,严家炀没办法,妥协了,准备上研二的那个暑假,他去了戒同所,接受了各打着“纠正同恋”幌的荒唐治疗。
莱恩等了严家炀一个多月,这四十多天里,他每天都失眠,一睡不着,他就开严家炀的像给他发信息,即使他知戒同所的人是不可以带手机的,得跟外界断掉联系。
突然有一天,莱恩的手机响了,他原本以为是同事找他,扫了一屏幕后激动地拿起手机,当时他在吃饭,手上有油也不在乎,急忙解锁屏幕后看严家炀给他发了什么。
然而,莱恩这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严家炀跟他说他的治疗很成功,他很谢戒同所里的老师们让他认清了自己,这才不至于铸成大错,最后,他跟莱恩说:“我们分手吧。”
因为这一句话,莱恩那晚上整个人神状态不太好,跟中了邪似的,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满了,搞得桌了一块,客人毫不留地骂他,他却跟听不到一样,只是愣愣地退。
同事怕莱恩得罪人,上来替莱恩赔不是,客人才没有继续骂去。
严家炀等了几个小时都得不到回应,他甚至提会把这几年莱恩帮助他的钱算清后还给莱恩,莱恩看到这条信息时忍不住哭了,在他看来,严家炀这句话就像在怕自己不肯同意分手,所以提会把他给的一切还回去。
莱恩又失眠了一个夜晚,他这晚上想了很多,他虽然还着严家炀,但既然对方都开了,那么,即使他再舍不得,也不会缠着人家不放。
考虑到严家炀的家和学业,莱恩没有要严家炀的钱,甚至转了三万块给对方。
他以为这一切理好了,这会是他最后一个失眠,但没想到,这仅仅是痛苦的开始。
【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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