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烛总喜在钟山中沉睡,对于人世他并不是很关心,自然也不会庇佑这方小庙中跪拜的虔诚山民了。
——他是烛吗?显然不是,他只是个化生于世人信仰中的奇妙怪,有着和烛大神一模一样的容貌,却没有他那样的通天法力。
殃神走过的地方,世人死绝,不会有一个例外。那时他拖着残破的,不顾山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跑向荧光岭外的碎月城,当看到满城的尸后,这个单纯的灵竟不知所措,他石像一般站于尸山之中,心中有莫大的哀伤,却哭不来。
往后,没有人的日总是那样寂寞,除了萤火和雨声,似乎再没有其他能陪伴他的东西了。
他曾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东西,终是违逆不过大的力量。
他化生于千年之前,荧光岭那座小小的烛神庙中。
如果不是她,他会一直寂寞地在这里枯守去,直到神庙坍塌,石像碎去。
这个灵用几百年的时间慢慢修复了自己破碎的灵。几百年的时间,对于怪来说或许是那样短暂,但那时间足够让草木蔓延上石阶,也足够让世人遗忘掉,曾经在山岭最,还有一摇摇坠的神庙。
他喜躺在小庙屋上晒着太,听着庙中那些山民絮叨着人世,然后在他们离去时,招来一片云朵跟在他们,不让他们被烈日晒伤。
它们拥有最为韧不屈的信念,以及最单纯透彻的善念。
“神仙大人,
书生提着白纸灯笼,在波光粼粼的幽涧边遇上他命中注定的妻,那一刻,他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而在此前的百年里,他一直被世人唤作:大神烛。
而化生而来的灵第一次睁开了睛,当他懵懂的目光扫向这广博大地时,心中似有声音告诉他:他因世人的虔诚而生。因此,在他生那日,他便开始用自己低微的法力,尽力去帮助每一个前来求助的山民。
郁青池,意思是在那个泛着绿萤火的池边,遇见了你。
笨拙的灵不知该怎样再接世人,咫尺之的碎月城是那样闹,他却不知自己能不能再去看看那些世人,看看他们的笑脸,或是听听他们的声音?
法力低微的他如何能抗衡那大的殃神呢?可是他义无反顾地去阻挡了,他拼尽全力,魂魄被震碎了,百年辛苦修来的行没有了……若不是山的阻挡,已经红了睛的他只怕要为了世人舍去这得之不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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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喜沉默,他算了算,他认识山几百年了,竟然也没有和山说上几句话,若不是碎月城大劫,他和那不会说话的雨声或许都比山要熟络吧?
勤劳的世人们为了彰显虔诚,不辞辛劳地开凿一条狭小山,山由石阶铺就,弯弯折折,上万石阶自而上,通向了山岭最的神庙,神像用最为贵的纯白石料细细雕琢而来,广袖衫,白发披肩,笑容温文,一派仙风骨的模样。信徒们常常踏着石阶前来祈福,带着最为质朴的贡品,一步一叩首,缓缓而上……路险阻,前来祈福的世人却是络绎不绝。
那时的世人会在愿望实现后的次日,带着简单的礼前来还愿,他们称他的本相,也就是那尊白神仙为“烛”,因此他便以烛为名,即便在化生后很的一段时间里,这个善良而单纯的灵都不知烛大神到底是谁。
灵还是喜躺在神庙屋上晒太,有时候他会经不住睡去,再醒来时,温的天已悄然而过,大雪覆盖上来,将一切声音纳,他从皑皑白雪中爬来,无措地望着四周,看着看着,竟然有一大的哀伤涌上心。
此后,他再也不会听到世人那欣的笑声了吧?
力量参差不齐,却无一例外地敌不过殃神,而它们却一次又一次地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彼时的荧光岭还不是如今的模样,烛小庙很是闹——那时还是个神与人共在的世界,神庙随可见,庙堂之上供奉着白泽,寻常人家供奉着重明鸟,而山民们则喜供奉掌四时变化的烛大神。
再然后,便是殃神来了吧?
他为山民们祈来一场小小的及时雨,为他们挡去洪冲的重石,为迷途的人照亮回家的路,为孩拿回卡在树上的风筝……他默默为世人了那么多事,只因为他喜世人,亦喜看到世人的笑。
碎月城又重建起来,而荧光岭,则彻底变成了走兽怪的天堂。
或许是受到世人召,理所当然地,在那个清凉凉的仲夏之夜里,那尊纯白致的烛像上,似有生命苏醒——他化生于烛神像中。
灼光打开兽手卷,上面记载着许多守护神为保一方生灵以命相搏的事,他的手指慢慢划过这些早就被遗忘了的名字……停在了一个叫“郁青池”的名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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