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逃離(2/2)

實驗室裡頭燈火通明，咖啡杯、夾克、文件……四散著，但是卻沒有半個人影，也許是因為中午休息時間的關係……他想。而在實驗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張小小的，僅供一人容用的實驗床，上頭躺著一個赤的……

蓮睜開了，突如其來的轉折讓他還在怔愣當中，前就又突然一片黑暗。

『鏗鏗—鏗鏗—』接續著的金屬撞擊聲，靠住少年四肢的鐵環瞬間鬆了開。

那雙異眸裡的戒慎、憤恨與恐懼在認了他之後逐漸轉為一種隱忍，一種決絕……

「殺了我。」多日來的嘶吼、哭喊讓他的嗓像被砂紙磨過般又又啞，但他說這三個字時卻又是那麼的鏗鏘有力。雙眸瞥向實驗室角落木架上陳列的各式刀，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蓮？！！！

就在盲目地走了約五百公尺之後，他接收到了那微弱而凌亂的訊息……就頻率看來應當是蓮，但那腦波似乎帶著大的，令人不過氣的哀傷……許尚一震，更加速了前行的腳步。最終，他在一處由圓形玻璃牆環繞著的大實驗室前頭停了來。

「是我～」千言萬語，只化為這輕聲兩個字的承諾。

有了！

「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別開玩笑了，蓮……我幹嘛殺你～」手掌俐落地往側邊移動，不加思索地便實驗床旁的鈕—

低低撂的語句在一片凌亂的廁所迴盪著。

他探手抓罩住視線的事—是一件實驗人員隨手擱著的白袍。雙眸轉而望向前的少年，此刻對方轉過背對著他，緩緩半蹲，作勢要背他。

許尚倒了一氣。

緩緩探的手臂帶著幾不可見的顫抖，對方那白如紙的臉、輕淺得幾乎受不到的呼息讓他又驚又懼；那白皙軀上青青紫紫的印記，還有一片紅白雜的體則是讓他底燃起一盞不容錯認的怒火。帶著試探的指尖還未碰觸到床上那飽經摧折的軀，少年便似已知到什麼似的猛地睜開，瞪向來人—那雙異眸中毫不掩飾的戒慎及驚恐讓許尚心頭一揪。

兩相無語中，只聽得許尚輕聲：

他想對著那些擺他們命運的人咆哮聲，但最終，他只是放任自己的指尖輕輕地觸碰著對方白皙而冷涼的臉頰，像在撫摸一件巧的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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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替的長在來到地室之後放輕了行走的力，這次他改變了策略，從另外一側從未走過的方向去尋找蓮的所在，一面走他也一面集中神應著對方的腦波……

許尚笑了，年輕稚的笑靨中卻帶著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反骨殺意……原本輕觸著對方臉頰的手指緩緩挪移至那細白的頸項……蓮閉上了，如死灰般的面容一片寂然。

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這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