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3/4)

他忘记了当初的小鲛人，看到这龙鳞应该会有印象。

不过这里景真不错，淡里游过一圈，上不会涩涩的，比在海里舒服。要不是怕人多的地方有危险，和阿螺留常住也很好。

她一手撑荷叶，一手掬泼在脸上，在湖光山里佯佯摆动尾。忽然看见山脚有竹筏翩翩而来，筏上一人孑然立着，湖风起他雪白的袍，腰间佩玉相撞脆声作响。

夷波愣了，忙抛了荷叶里，本来应该逃跑的，却不由自主停住了，挤在湖石的隙间探探脑向外窥望。

雨势渐弱，转瞬放晴，万线金光从云翳的边缘渗透来，映红了整片苍穹。明镜泊上汽一时难散，光聚拢后架起了一虹，五光十，绚烂得令人目眩。她了气，这地方真神奇，玲珑自有妙趣盎然。景一定是这人带来的，青丘山上有灵狐，说不定这是个狐仙。

竹筏在上悠游，没有人撑篙，任它漂。渐次近了，夷波心里张得通通，张大睛想看清那个人的相，不知为什么，云山雾罩总看不真切。然而一熟悉的觉萦绕在心，这清朗的神，悠闲的姿态，让她想起一个人，捻着金鳞怡然一笑，佛超然……

龙君……她念了又念，有些走神，忽然一张渔网从天而降，等她察觉时已经晚了，渔网收，她逃不去了。

夷波慌中听见那些人快的叫喊声，“盯了半天，总算抓住了！这要发财了，先让她泣珠，然后送给国君，还能换个大官。”

他们拖她上岸，淋淋扔，任她在泥浆里翻。她惊惶挣扎，那些人盯着她团团转，“真漂亮……鲛人怎么也穿衣裳？唉，咱们混得还不如一条鱼，看看人家的料，比咱们好多了……这鲛人是公是母？发这么，一定是个母的……”

夷波用尽办法挣不去，抱住双臂，吓得抖作一团。离开的痛苦到现在才真正会到，炽的光几乎晒裂她的尾鳍，她目眩，呼困难。这些可怕的人就像鲨鱼围捕猎，脸上带着狰狞的笑，里有贪婪的光。她哀哀悲鸣，阿螺说会保护她的，可见这螺有多靠不住。她被人兜了网里，她连个影都看不见。

可能这次真的完了，她要被人当货易手倒卖了，现在后悔没有听老的话，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这里距离面不过两丈远，平常一纵的距离，现在却如同隔着天堑。她又惊又怕，断断续续告饶：“求你们……放了我……”

她这一开，如鸟兽的几个人顿时安静来，“这鲛人会说话？”

“会说话的更值钱！”

夷波前一黑，心如死灰。这时竹筏飘过来，远远停在湖畔，筏上的人有个清冽的声线，如泉淙淙，金玉相撞。他是笑着的，连声音里都带着笑意，“遇见什么好事了，这样兴？”

几个渔人手舞足蹈，“我们逮住一只鲛人，活的！以前听老辈说明镜泊里有夜唱，九成是鲛人显圣，大家都不相信。这回亲所见，还有什么可说的！快、快……抬回去养在缸里，要是死了就没用了。”

竹筏上的人曼声：“既然是显圣，倒敢捉她？哎呀，哪里有什么鲛人，分明是尾泥鳅！”

夷波听后愕然，扭过看，那白的影轻飘飘跃上了堤岸，一路分拂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