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2/3)

她的脑中再次黑暗，有什么东西在不断闪动，红的，细小的颗粒……啊，是她们，是自己……

一个维生舱中的维生几乎快要被了，那里面装着的自己微微睁开睛，大努力地试着呼，也许是第一次试着用鼻呼——

不知为何她非常确定这一。

她听到许许多多“自己”焦急的呼唤：快醒醒，快醒醒！活去！活去！活着——

她全赤果直立，或者说，悬浮在一个圆形的透明维生舱中——

在这胚胎的前方，另一个“自己”从沉睡中醒来了，她在维生还剩一半的时候成功地推开维生舱的舱门，维生了一地，她倒在了地上，张大，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一样用力翕张嘴咳嗽、呼，然后，她颤抖着试图用自己的双站起来，她扶着边的一个，终于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她的手上还留着粘腻的维生，在旁的上印了一个模糊的手印，她转过，看到那手印后面，是一张人脸，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上百个维生舱中有不少已经清空的，她不敢想象这些空的维生舱中的自己去了哪里。

“是的，父亲大人。”

快逃，快逃！用一切办法逃走！

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又极为可怕的东西——

是的，全是自己。

然后，她又看到了自己！

她看到了一个“自己”，穿上黑的斗篷，带领着一群黑斗篷的机人走来，她脚踩着红的地毯，有的分的红绒已经磨秃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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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维生舱中的自己，有些仅仅是几十毫米大小的胚胎，有些是八九个月大的婴儿，有些是十二三岁的少女……可是，她们，全是自己！

“去，把她带回来，告诉她，父亲要她回家！”

要活去，要活去！

维生只剩三分之一时，舱底的真空装置突然卷起利刃般的旋风，将那个苍白赤果的、正在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呼的“艾丽”在眨之间卷成了一团血红的泥，半态的粘稠和维生一起被去，一个大的透明圆罐中，维生舱中被注满新的维生，一粒幼小的胚胎再次被放置其中，那幼小胚胎呈半透明状，隐约可以看见红血的半透明心脏扑通扑通地动着，脐带连接着维生舱的底……

她一阵眩，脑中无序地闪动各电路图，公式，方，分式，机械图样，像一座城市的鸟瞰图一样复杂的集成电路图，各机械的作原理，制作程，作程序……

她从

冰冷，黑暗，恐惧，愤怒……这些是她最初的知。

猛然现的海量信息让她痛裂，她痛苦地抱着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剧烈地搐颤抖着……

这时候，她又听到了那个低沉的男声音，“啊，只有你，只有你和她们都不同，只有你是成功的。可是，这不合理啊，你明明是个因为输了错误的信息数据库而要被毁灭的错误样本啊，为什么你会和她们不同呢？”

男的声音忽然又变得遥远，像是一阵阵嗡鸣，或是许多只昆虫聚集在一起同时振翅的声音——

她看到一排又一排，像方阵一样的圆形维生舱，每一个里面都装着一个赤果的自己——

许许多多的记忆如海啸时的那山峰一样大的浪一般涌起，将她淹没、拍碎、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细胞、血、分、分、元素，一帧帧之间看似毫无逻辑但对她而言又暗藏关联的画面不断闪动——

她蹒跚着走着，前时不时突然一黑，再一亮，在她前后左右，全是这样的维生舱，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