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3/4)

弟弟回家了，还是忙掀被，穿了衣裳床去，同兄弟叙话。那时夜半更，李羡披着衣，散襟赤脚坐在榻上，李益途跋涉而来，一风尘雪雾，手中的鞭还没放。对着几案和一盏昏暗的银灯，兄弟说起父亲逝世的事。

兄弟俩都没什么悲伤，这倒是默契的很，关心的都是一些随着死人而带来的家务事。父亲的官爵如何继承，家中的田地产业如何分，父亲的遗如何置。这些繁杂的事，一时是商量不完的，只是先说说，垫个底罢了。完了李益问李羡：“父亲临终有什么遗言吗？”

李羡：“没什么遗言吧，我当时也不在场。”

老父病终，两个儿都不在场，这实在有过分了。李益惊：“你嘛去了啊？有什么事忙的不脱。”

李羡无语：“没嘛啊，我能嘛啊，父亲的病你又不是不知，说闭就闭。那几天我天天守在床边上伺候，喂汤喂药的，累的我半死不活，好不容易看他好了，说回我那边去休息休息睡个觉，结果刚走就没了。我住那么远，三条跑断也没那么快啊。”

李益默了，低也叹气：“阿兄不要放在心上，父亲不会责怪的。”

李羡：“我没事儿。”

“他那段日，倒是一直在念叨你。”李羡有些酸溜溜的说：“可惜你当时不在。我这个天天在跟前，他都不带搭理的，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喟然叹，直了腰坐起来，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老二啊，我这哥哥不成，以后李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上了啊，你可不要让父亲泉失望。”

李益哑然失笑：“不是寄托在你上吗？怎么变成我上了。我可承担不起这家业，你是兄，继承官位爵位的又不是我，恐怕我只能让他失望了。”

李羡懒懒：“我无所谓的。官位爵位，你若是想要，我向皇上上书，请求让你继承便是了。我本就对这没兴趣，把田地房钱财给我就行了。”

他笑了笑，看他，：“老二，我什么时候同你争过了？”

李益只觉很好笑，嗤笑：“就你淡泊功名，视官爵如粪土，别人都是利熏心，一门心思地争官。你是世上第一清，我是俗人，你请便吧。”

他站了起来，李羡：“酒要好了，不喝一吗？刚回来，咱们难得说会儿话。”

不他语气如何嘲讽，李羡始终是淡淡的，也不生气，温言好语，好像没有心肝不懂得绪似的。李益晓得他是什么人，也没心思跟他斗气，摇拒绝：“改日吧，我刚，累了，回去休息了。你说的事，改日再细分吧。”

李羡起：“我送送你吧。”

李益说：“不必。”

他说不必，李羡还是了榻。李益了门，李羡依在门，外面寒冷，他衣裳薄，不愿去，只将躲在门后面，一个伸去，冲弟弟雪地里疾走的背影说：“老二，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告诉你，是惠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