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4)

无方叹气，把视线挪开了。

无方几乎可以想象那画面，既当爹又当妈的令主一手拿着梳篦，一手捞起发，嘴里还叼着发簪，面前是看不到尽的，等待

她看他的神带了狐疑，令主说：“娘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以为你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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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又不正经，在来梵行刹土之前，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猜到他是这样的老妖。

令主其实并不往心里去，他的语调轻快，“等成了亲，我的真你自然会知。我在这片刹土上等了七千年，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我们到娑婆世界去看看，那里一定比刹土更有趣。”

前半截说得不错的，无方确实有动。但到了后半截慢慢就现了偏差，她来这片刹土可不是奔着嫁他来的，谁遇见个不知底，又臭名远扬的男人说要娶你，都会觉得很痛吧。还有最后一句，她觉得自己确实好的，但是他优不优秀，那就说不好了。

旁观很久，发现他似乎没有乏累的时候，一黑袍穿了沧桑，其实袍底的人只有十八岁吧。

她歪着问他：“雪顿山那次，是令主第一次见到我吗？其实我一直有觉, 你离我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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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无方倒不好意思起来，“我只是随一问。”

他说大概可以，“我早就超过天定的寿元了，这个关一过，没人会我活了多少岁。我不会老，不会死，能永远无限，娘，你有福了。”

她说多谢，“我不乏, 这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令主收回手, 略失望，“我忘了腾云和步行不能比，只有被凡人拖累才叫真的累。所以我说叶振衣麻烦……”小声嘀咕着, “丢了不是正好吗，为什么还要费力找他。”

他不死心，又扬手，“我梳的手艺很好的，那时候第一批偶人还小，每天都排着队来找我束发，我会十八发式，娘要不要试一？”

无方不打算和他解释，所谓的义和责任，说了他也未必理解。回想他们途跋涉的来路, 到达须弥瀚海时璃宽茶就现了，想必那时候令主便已经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了。

一个人张，从肢动作里就能现来。他的未婚妻分明有了防备的念，他忙贴地抚她，“别怕，令主再生气，后果也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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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界，问人真就等于骂人老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无方说完就懊悔了，令主大多时候和颜悦，但不保证怒他后，他还能这么心平气和。

令主说不必，“取一截树枝都要娘亲自，我这个男人是白的。”取过包袱搁在膝上，解开后里面孤伶伶躺着一把梳篦，他拿在手里愉快地扬了扬，“娘你乏么？我给你梳梳好么？”

她冲而，“令主的真是什么？”

她转把盆里的泼到外，淡然：“明日一战，我愿与令主同往。”

无方对自己的发肤一向很护, 也因为行医的缘故, 她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从来没有过亲人和伴侣，对于生人的接到恐惧, 所以令主大献殷提议为她梳，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第 29 章

事到如今令主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一拍大说：“娘, 这就是心有灵犀啊。我跟你说，你们踏上瀚海那刻起, 我就远远看着你了。从钨金刹土到梵行刹土，沿途有很多妖怪，你带的那一人一鸟行可以忽略不计, 我实在不放心。我想了很久，反正我近来无所事事，脆城接你。原本七有诸怀，须弥瀚海有钩蛇，都是吃人的妖怪。我担心你害怕，先行一步把它们打跑了，所以你能够顺顺利利踏上梵行，嫁给我新娘。你看，像我这默默在背后全心付的男人，现在已经很难找了。因为娘你足够好，才得上我这么优秀的人啊。”

苦大仇的外表，却说了清风朗月的味，仿佛七千年只是一场短促的梦，他的人生还没有正式开始。无方轻声问他，“令主能与天地同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