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2/2)

“大将军……罪人顾昔已签字画押，认罪书已颁，昭告百官……”

一看到儿奔过来，她凌厉的神态却柔和来，用锦帕慢慢地拭去他面上的泪痕，笑：

最早教你习字的？”

皇帝低沉的音缓缓一顿，皇的手也一顿，抖得不成样，滴落的墨迹开。

案前的皇不知何时已跪倒在龙案地，微微发颤：

“走吧，去找你阿娘。”

他躬告退，已是一冷汗浸透脊背，不顾礼数在殿外小步疾走，只想速速离开此地。

一片死寂，一旁的陈笃低垂着，二皇元辙愣在原地，眉目间闪过一丝惊悚。

陈妃陈淑宁就候在垂拱门外，珠翠满，端得是一派雍容华贵。毕竟是中唯一育有嗣的嫔妃，虽还不是贵妃之位，端庄之中压着一丝恣意嚣张。

一温和的男声传来。

“阿辙多大个人了，还要哭哭啼啼，成什么样。怎么了？”

她当时最喜的，是这一首上邪。每每翻到，都要多念几遍。

自此必是一蹶不振。

偏殿，沉寂良久。

“殿，小心些走。”

“阿娘，父皇，父皇……他让我写《上邪》！”

至于顾大将军冒认宗族之事，他不想追究了。

一刹那，方才还在拭他面的帕停在那里，镶绣的锦边微微拂动，似在颤抖。

少年的字迹，越来越端正，不像她的字了。

男人带甲扶刀，大英武，一双琥珀的眸看他的时候满笑意，正朝他蹲来，轻抚一他的。

一如十多年前那一对亲密无间的君臣。

“又被陛训斥了吗？”

“《诗》。”

是大禁军中郎将陈戍。

大侍陈笃，往烟气烧尽的香炉里又扔了一块香饼，瞧了一皇帝的神，低声禀告：

顾家九郎承袭父兄，于茶，味讲究，皇帝令将前日刚贡的一批新茶赐。

他不敢应。袖手里的狼毫笔在发抖。

听着父皇一字一句地念诗来，元辙迫于威压，时隔十年，颤抖着的手开始提笔写，这一首事关生死存亡的诗。

“上邪，我与君相知，命无绝衰。”

他松一气，一见到这个对他素来温柔的叔叔，不由心中委屈万般。

元辙停脚步，看到一名材魁梧的男人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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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教过你什么？”他终是缓缓放绢帛，问。

元辙闭了闭，心惊胆寒地写完这最后三个字，见父皇将他写的字拿了过去，始终沉默不语。

元泓闭，开始：

元辙抬眸，看到阿娘同样惊恐的，和一旁的陈戍对视一。

元泓凝视那字迹刚正的绢帛良久，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面上渐渐浮一丝失望之。

烛火晃动，元泓终是，凤眸疲惫，血丝浸透，像是将要燃尽的烛火。

“与君绝。”元泓薄一抵，念最后这三个字，目光辽远而空茫。

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也该由此了断。

元辙抬起，颤声：

在父皇威严的目光，元辙掐了掌心，稳住声线，：

“顾大将军素喜明前龙井，南边贡的这一批，先送过去。”

陇山顾氏，百年世家，蝇营狗苟，还了他这等叛逆孙。

她军，文学不，比不上世家贵女。诗经里的诗句朗朗上，简明易懂，是她最是熟读，能诵能书。

“山无棱，江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

待邸报一发，大将军对皇后娘娘的慕，将天人尽皆知。

诗三百，思无邪。元泓角微微一动。

“你来写《上邪》。”

陈笃“喏”了一声，正要退去安排，却听皇帝一句：

一个指甲攥了帕，一个攥了腰刀。

“儿臣、儿臣已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