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番商人买到了粮,以赵阜他们这群人挥金如土的派, 回报自无需提,全都落到了薛恽私人的腰包里。
常平仓新粮,陈粮, 丰年籴粮抑制谷贱伤农, 荒年粜平抑粮价, 赈济灾民。
薛恽回到值房,找同仁要到监司的文书,在积压的籴粮文书中,果真找到了来自赵阜那几个番友人的函。薛恽沉片刻,取那份函,径直去找林尚书。
薛恽见林尚书一开就是朝廷,圣上,心里暗自骂他老狐狸,大齐粮草再吃,也不缺番商人的这几颗粮。
丰裕行也是从薛氏女儿嫁皇家开始真正发达,在赋税等方面占尽了便宜,方才在大齐拥有大大小小近五十间铺。
赵阜的双手上各了指环,赤金托上分别镶嵌着绿莹莹的猫石与红彤彤的红宝石, 熠熠生辉。
福睡惺忪了卧房,薛恽见他还在,坐在床沿上一脚蹬过去:“狗东西,还不打来伺候本爷洗漱,耽误了衙门当差,本爷要揭了你的!”
权贵人家的铺, 有几家是靠着正正经经买卖赚钱。
薛恽心砰砰,愈发睡不着了。
薛恽暗自咬了咬牙,
林尚书端起茶盏啜了茶,叹:“大齐今岁粮收成欠奉,圣上仁慈,免了受灾州府的赋税,朝廷粮草吃,薛氏的丰裕行应当最清楚不过。”
太妃送了陶夫人与匣成差不多的珍珠颈链,陶夫人宝贝得很。
洗漱饭后,薛恽就急吼吼上车前往了衙门。同仁们已经陆陆续续到来,看到薛恽时还颇有些意外。
“薛舅爷的恩,简直犹如再生父母。只要凑足他们归乡的粮,不知薛舅爷是喜猫石, 还是红宝石?”
这一匣珍珠,估摸着能两三条颈链了,赵阜居然只拿来孩童当弹珠玩!
“无论监司允了,还是丰裕行卖些粮来也罢, 就看薛舅爷方便。咱们在商言商,粮价钱照着市价。”
从桑家园回到府中, 薛恽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能睡着。
这一来一回,州府皆要借粮行之手。尤其是陈粮,能接到陈粮的粮行, 谁不是靠着关系靠山。
不过,薛恽没这般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要更大的利!
“大少爷,小的这就去。”福偷偷瞄了瞄薛恽,撒丫跑去传饭传。
平时薛恽当差闲散,纨绔世家弟大多如此,领着份闲差混日。薛恽是皇亲国戚,差使当得稀里糊涂,大家早已经习惯,寒暄见礼后,各自回了值房。
薛恽品级低,无需上朝,衙门当差也随得很,冬日太冷,刮风雨,天气适宜正好安睡,极少准时过。
薛恽见礼坐,来时理直气壮,真要开时,却有些语滞了,他吞吞吐吐,说了最近监司堆积的文书,“京城逗留了好些番商人,不得归乡。久以来,有损我大齐国威不提,番商人也不愿再与我大齐买卖来往,着实影响甚大,还请林尚书加以重视,三思啊!”
林尚书刚倒了盏茶捧在手上,见到薛恽来,他放茶盏,客气地招呼他坐:“薛郎中可是有事?”
第一百一十章
薛恽很是看不起林尚书的没有担当,嘴角不由得撇,将赵阜友人的函奉上,:“林尚书,这几人自离开家来到大齐,已经三五年没能归乡。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妻儿老小,多年不能见面,离得远,连个消息都带不回去,生死不知,实在是令人不忍。”
福被踹了一脚,霎时一激灵清醒过来。不过,福还是莫名其妙,薛恽今朝怎地这般积极,以为他昨日在画舫上吃多了酒,五通神上了!
如林尚书所言那般,丰裕行最清楚不过朝廷的粮存储,他本意在推脱,不肯担半责任罢了!
赵阜叫来随从吩咐了两句,很快,随从捧着一个匣过来。他接过奉到薛恽面前,匣里装满拇指大,圆的南珠:“从番来的珍珠,薛舅爷拿回去,让小少爷小娘们当弹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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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舅爷, 你若是不信,尽去查。哪怕是没监司同意,自己偷偷买粮,首先肯定瞒不住丰裕行。”
林尚书拿着几人的函细看,旁若无人看得很是专心,像是没听到薛恽的话。
薛恽盯着匣里泛着莹光泽的珍珠,都直了。
前尽是画舫里的金碧辉煌,珍珠的温, 金的光芒。
好不容易熬到蒙蒙亮,薛恽翻从床上爬起来,喊:“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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