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素不绕弯子,干脆利落道:“先让王妃前去福王府探病,不管如何,兄弟友恭不能忘。”
殷知晦赶忙吩咐了问川前去王府,“你陪着王妃,将事情经过同王妃讲清楚。”
问川匆匆赶往了王府,这时何三贵与瘦猴子恰好赶回,文素素见到他们,道:“你们回来正好,瘦猴子,你与贵子跑一趟,去找高小丫。”
殷知晦神色一怔,道:“高小丫,可是高士甫的亲人?”
“是他妹妹。现在来不及,待空了再与你细说。”文素素想了下,道:“让梨花跟你们一道去,算了,我得走这一趟。高士甫的事疑点重重,事情发生得匆忙,他们安排得急,肯定会有无数破绽,高小丫那边应当有些线索。我们不冒出头,但要做到心中有数。”
殷知晦忙道:“娘子,外面天已黑,让喜雨山询跟着你一道前去吧。”
文素素没有推辞,道:“七少爷,记住了,定要劝住王爷,最紧要之处,莫要推卸责任,而是不要添乱,不要给圣上添烦恼。要大度,友爱,宽厚!”
殷知晦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辛苦娘子。”
文素素朝他颔首道别,一行人离开了乌衣巷,往高小丫的宅子疾驰而去。
福王府。
正院里灯笼高悬,血腥气萦绕在上空,经久不散。
伍嬷嬷右胳膊折断,额头带着左边脸颊被擦伤,涂了药,半张脸黑乎乎,看上去很是可怖。她顾不得痛,含泪守在床前,紧张地望着覃太医施针。
雪红与婆子进进出出,端出血水,熬药。
齐重浪负手立在一旁,背对着灯光,神色阴沉,垂眸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覃太医累出了一身汗,终于收了针。他认真切了脉,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朝齐重浪道:“王爷,在下已经施完了针,王妃脉象尚算平稳。只王妃受了伤,又小产了,估摸着过一阵方会醒来。”
齐重浪嗯了声,覃太医退出去开药方,伍嬷嬷不放心,便告退跟着前去了。
雪红她们在忙着清理屋子,齐重浪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了出去。屋子安静下来,福王妃缓缓睁开了眼,神色茫然,过了好一阵,仿佛终于回过了神。她转动着头,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齐重浪四目相对。
齐重浪上前两步,道:“醒了?”
福王妃嗓子发干,哑声说了是,她抬手覆上小腹,怔怔发呆。
齐重浪道:“孩子没了。你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莫要过多悲伤。”
福王妃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良久都没做声。
齐重浪看了她几眼,道:“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置,你好生歇着。”说罢,转身离开。
福王妃望着眼前瓜瓞绵延的帐顶,片刻后别开了头,用力道:“来人!”
很快,雪红与伍嬷嬷一并奔了进来,伍嬷嬷上了年纪,跑得比雪红还要快,一个急扑奔到床榻前,喜极而泣道:“王妃醒了,王妃别动,你身上有擦伤,先前雪红给你换了衣衫,抹了药,还有......”
“孩子没了。”福王妃接过了伍嬷嬷说不下去的话。
“雪红,快倒水来,王妃嘴皮都干得起裂了。”伍嬷嬷却没敢接福王妃的话,吩咐完雪红,解释道:“覃太医开了药,小的让胡贵去抓了,要过上一阵才会煎好。”
福王妃身上受伤破皮之处,不算太痛,就是火辣辣,像是有虫蚁爬过一般难受。她口干发紧,嗓子也不舒服,失血过多,浑身无力,任由伍嬷嬷指挥雪红,喂了小半碗清水。
“嬷嬷,你可还好?”福王妃吃了半碗水,勉强恢复了些精神,望着伍嬷嬷可怖的脸,关心问道。
伍嬷嬷忙道没事,“胳膊扭到了,脸上是皮外伤,过一些时候便会痊愈。倒是王妃,先前小的随覃太医出去,追问了王妃身子可打紧,可会影响到身孕。覃太医支支吾吾,含糊着说,得看王妃养得如何。王妃,小的斗胆说出来,就怕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始终有操不完的心。”
“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生养机会。”
福王妃想着齐重浪,先前他站在那里,阴森森吐出的这句话。
“早在我离开王府时,我小腹就沉得很,这个孩子,我知道已经保不住了。”
心底的悲伤像是仲春的雨丝,一波又一波,不冷,却凉意浸浸。
福王妃面无表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是乌衣巷,也不是周王府。嬷嬷,那匹冲出来的惊马呢?”
伍嬷嬷神色震惊,她四下紧张张望,让雪红去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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