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林楠绩就迫不及待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李承铣却仿佛已经料到:“可是水里的事。”
林楠绩讶异:“你知道?”
李承铣浑身湿漉漉地坐下:“方文觉查到蒋家曾有家奴被咬伤的记录,根据伤口和那家仆的描述判断出应是水中鳄鱼。”
林楠绩点点头:“没错,你那日见到的琴女也是东瀛人士,还是她提醒我的。”
“今日寿辰,我还见到了浙江都指挥史。”
李承铣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已有安排,此地不宜久留,先跟我走。”
九里河湾堤坝。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村落透着灯火,稀稀拉拉的亮光在黑暗中闪烁,透出阴森森的气氛。大雨如瀑,青色芦苇半数折腰,塘里雨水积到膝盖,浙江都指挥司指挥同知卫佟弯腰伏身,右手按在黑刀上,潜伏在漆黑的芦苇丛中,目光紧紧盯在前方数米之遥的河堤。
九里河湾口,江水暴涨,被绵延百里的堤坝锁在河道中。除了雨水唰唰声似乎远了,耳畔之听到江水涛涛,呼啸着撞击堤坝,力达千钧,仿佛雷鸣海啸。
藏在芦苇荡中只有二十来人,各个沉静地守候,潜藏在芦苇丛中,等待卫佟的命令。
卫佟脸上全是雨水,大雨漫无边际,毫不停歇地砸向这片土地。卫佟没有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他在等。
耳畔江水之声,暴雨之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就在这时,卫佟耳朵微动,沉着的眼眸顿时如同锐利的鹰隼直直锁住暗夜中的某个地方。
他听见一阵轻微的异响,像蚁虫于浩瀚天地中爬上地面,苍茫渺小,几不可查。
“跟我走。”
低沉的声音像某种古老的命令,卫佟拔刀,率先闯入无边雨幕。
紧接着,暗夜中传来短兵交接,不过数息,声音消散,卫佟将其中一名倭寇扔下,从刀口处散发浓烈的腥气,血液混入雨水,很快,便消散了。
杭州城内。
夜色寒凉,雨意深重。林楠绩不自觉抱紧了李承铣的脖子,身上沾满了雨水,他将头顶斗笠移了移,遮住李承铣的头顶。
李承铣背着林楠绩在暴雨中急行,最后停在一处屋檐,林楠绩探头往下看去,竟然又是玉华阁。
阁内漆黑一片,一丝光火也无,和那日歌舞升平的景象判若两地,仿佛人去楼空,处处透露着阴森诡谲的气息。奇花异草的后园漆黑一团,只有雨水落在湖面的溅击声,和一丝轻微的反光。像吞噬一切的深渊。
两人转到隐蔽处,静悄悄地盯着那片水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面忽然传来异样的响动,黑漆漆的水面钻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短打,目光警醒地看着四周,见四下无人,忽然拇指食指弯起,放在唇缝,就要吹响放出信号。
“咻——”一道清脆的哨音响起。
李承铣目光一厉,转眼之间,将手中匕首掷出,直插那人心口。
变故太快,那人还来不及弄清死于何人之手,就倒在了水中。鲜血四溢,染红水池。
过了几息,池水中又有异动,一道道人影冲出水面,面容凶狠,竟有几十人之多。等到他们发现水面上的尸体,脸色骤变,用东瀛话激烈的交谈。林楠绩远远地听见他们似乎起了分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怕糟了埋伏,建议原路返回。而另一拨人则不同意,来都来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进是退。”林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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