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坐直形,虚虚倚靠车,望着轻动的窗帷无奈轻叹:“六哥儿自幼跟着他爹,大手大脚惯了,又朋友,平日里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虽对他严厉,心里其实也觉对不起他,若非他幼时我忙着生意,疏于教,他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我,实在不算是好娘亲。”
她自诩饱读诗书,可连她也没把握得比袁太太更好。
生儿育女也讲究缘分,她月事向来不准,推迟十天半月,甚至月余也有过,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就怀上。
声声叹息里,梅泠香能听袁太太的无奈与自责。
不由地,梅泠香想到自己,心不自觉一。
对上袁氏的期许的目光,她又很快镇定来。
“读书也好,学着生意也罢,泠香相信他能有所作为。”
相反,章老爷是一样也没顾上,他只顾自己寻作乐、醉生梦死。
记得她有位表,便是月事不调,嫁几年也没见喜,姨母四打听养的方,连她阿娘这里也打听过。
“他手阔绰,不知勤俭,销哪有什么定数?我是既愧疚又疼,索叫他别来找我,需要银便去家那里直取,如此我便不见心不烦,图一时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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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非袁氏早年拼命支撑,恐怕章家的家业早已败落在章老爷手里,哪会有今日衣无忧的光景?
说着,她握住袁氏的手,笑意温柔:“泠香有个想法,想听听母亲的意思。郎君时常与几位朋友喝酒游玩,听说销也多是他一力承担,泠香觉着不妥,想从这个月起,束着些郎君。他手里银钱不济,想必那些朋友也不会时常叫他府玩了,正好让郎君收收心,把力放在正事上。”
思。”
梅泠香语气诚挚,俨然是发自肺腑替章鸣珂打算。
若如袁氏所说,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了,才算作好母亲,梅泠香隐隐觉着,有些严苛。
她挤一丝笑,温声宽袁氏:“母亲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值得泠香和郎君敬重的好娘亲。”
袁氏也是从十七八岁过来的,也曾柔弱懵懂,章家老爷对家中生意应当更熟悉,怎不见世人要求他把生意和孩儿都顾好呢。
这般一想,梅泠香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些许。
若她有了孩儿,章鸣珂又一直指望不上,她岂不是真要走上袁氏的老路?她的孩儿,会变成第二个章鸣珂吗?
在梅泠香看来,袁氏已得极好,当为女楷模,可她仍会为没教导好章鸣珂而自责多年。
梅泠香又慌又怕,面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