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今夜他大的形压上衾被,床板发极轻的一声吱呀,梅泠香微微悬起的心骤然一颤,似要从间来。
被他扣住的指尖,意纠缠,她刻意忽略那灼灼度,搁在枕畔的另一只手,悄然攥起衾被,将羞颜半掩。
丫鬟们陆续退,室只余屏风外一盏灯烛,半垂的帐光线晦暗,静得让人莫名心慌。
男膛炽,梅泠香脊背似贴上一片炭火,意透肌骨,扰得她周烘烘的。
此刻的她有着更为真实的人气儿,而非难以靠近的仙,章鸣珂喜滋滋求饶:“小爷唐突,香香饶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梅泠香可不敢赌他的话是真是假,去盥室时,她特意吩咐松云和金钿一起守在屋外。
章鸣珂攥住她的那只手,仍扣,指腹受到她柔掌心的微微濡,膛亦能受到她薄背绷如丝弦的张。
想到她此刻不便,上意才稍稍消减,能装七分镇定应他话:“什么真娘假娘的?你若困了,便早些歇息,莫要说些叫人捉摸不透的胡话。”
说这番话时,泠香并未回转,而是背对着他。
那防贼似的状,逗得章鸣珂乐不可支。
梅泠香听懂他言外之意,心蓦地漏一息。
“新婚之夜,离你而去,是小爷的不对。”章鸣珂自然地撑起一条手臂,支在侧脸,另一只手仿佛无安放,自她纤巧肩沿着顺的寝衣衣料抚向她小臂,直到覆上她薄薄手背,才停驻。
恨不得推开他,起去窗凉风。
屏风剪影轻晃,似日枝受惊的黄莺:“少爷若再胡说,今夜便睡书房去。”
第17章 心
“我娘这般聪慧伶俐,怎会听不懂。”章鸣珂语气笃定,被她故作懵懂的小心思逗乐,笑意自他腔震来,又在角、眉梢放大,“你并未生我的气,是不是?”
指扣她指间,沐洗过后的清新气息拂在泠香耳尖:“泠香,我已认过罚,你也尽可骂我一顿气。只这气了以后,你便我章鸣珂真正的娘好不好?”
亲自替你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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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对章鸣珂,闭上双假寐,睫羽不安颤动。
撑在腮边的大掌,则放来,指拈起衾被外侧,稍稍扯开,被她挡住的半张玉颜。
她本就已是他的娘,可他的话,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小娘又羞又恼,倒学会吓唬人了,不似平日里那般端庄秀雅,而是透着些慌无措。
明明有许多个夜晚,他们也是这般同床共枕。